他转念一想,很有可能在方才更衣时,夜惊鸿便与人调换了身份。
只是方才的偏殿人来人往,即便他现在领着谢元深进去捉拿,只怕也人去楼空了。
夜照安咬着牙,约莫大半个时辰后才终于挨完了三百鞭。
且他素来身子强健,所以即便面无血色,但仍能勉强在太监的搀扶下站起身来。
见状,谢元深不欲与他多话,只是淡淡道:
“今日之事就此作罢,以后谁若再提,朕定斩不赦!”
他又失望的瞥了眼夜照安,“你先回去休息吧,两日后的立后大典可莫要迟了。”
夜照安颤抖着身子颔首,“是,小王遵命……”
目送谢元深离开后,夜照安再度将目光定格在了看戏的言浅之身上。
“呵,娘娘好手段啊……”
“竟能在小王眼皮子地下偷梁换柱……”
此时夜照安的伤口都还暴露在冷空气中,一片血肉模糊。
言浅之故作掩面的姿态,嫌弃又无辜的回了句:
“咦?明明是殿下自己非要搬弄是非,这才自作自受的呀~”
“什么偷梁换柱?本宫听不懂~”
说罢她便轻抚云鬓,明显不想再跟夜照安过多纠缠。
可才一转身,一提着茶壶的宫人就迎面撞了上来。
“啊!!!”
她跌倒时的方向明确,显然是冲着言浅之来的。
但言浅之只是稍微一侧身,那宫人连带手中那一壶滚烫的茶水就一齐泼到了夜照安的身上。
“唔——”
“啊!”那宫人连忙跪下,一个劲儿的请罪,但经历了一连番的折磨,夜照安显然没了好气。
他一脚踹开认罪的宫人,又恶狠狠的瞪了言浅之好几眼后,才任由侍从将自己扶回了寝殿……
“殿下,”负责上药的侍从小心翼翼的劝诫道,“您还是别再去招惹贵妃娘娘了。”
“小的方才留心打探过,这贵妃娘娘是太师嫡女,虽才进宫不到一月,但上至太妃,下到嫔妃,都被她料理得服服帖帖的。”
“她不仅手段狠辣,两日后还会成为大祁的皇后。”
“这样锋芒毕露又位高权重的一个人,咱们犯不着跟她作对啊。”
夜照安咬咬牙,语气较之方才平和了不少,只是因为上药带来的疼痛,额头上还不停的冒着冷汗。
“本王今天绝没看错,那个戴面纱出现在汤泉宫的,一定是夜长歌……”
“可后面那个……”
夜照安不确定后面那个是否是夜惊鸿,但据他所知,夜惊鸿是半点不会武功的。
若后来摘来的滚烫茶水……
他细细复盘了下,后来出现的那人的确长了一张跟夜氏姐妹十分相似的脸。
且她的身手,不在夜惊鸿之下……
他脑子有些乱,只能继续朝侍从问道,“关于这位贵妃,你可还探听到其他的一些情报?”
侍从认真思索了下,最后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没有了。”
“这宫中似乎下了严令,关于贵妃的身世,众人所知,只有这么多。”
夜照安咬咬牙,一双拳头死死攥着,“既如此,便只能试试这个办法了……”
说着,他就从怀中掏出一个陈旧的古铜色哨子。
“若她对这东西有反应,那必是夜长歌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