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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谢元深按时去了朝露宫,不过跟对待其他妃嫔一样,他只陪温幼仪用了晚膳,嘘寒问暖几句后,就回到了御书房。
“来人。”
谢元深才一坐下,就有些头昏脑涨。
他先是跟温司空聊了一上午刑律革新的事,下午又批了一下午折子,即便是晚膳前都还在被云太妃唠叨雨露均沾……
此刻,格外疲累。
“陛下有何吩咐?”杜公公捧着拂尘,恭顺的弯腰行礼。
“朕睡不着,想找人说说话。”
“你且将贵妃接来御书房。”
他虽烦闷了一整天,但言浅之狂傲的身影始终飘散在他脑海中,让他不由自主的魂牵梦绕……
即便是现在,他也不止是想让她来陪自己说说话而已。
杜公公自然看出了他的心思,不过半晌,就流露出了为难之色。
“陛下,早在您去朝露宫之前,贵妃娘娘那边就已经派人来回禀过了。”
“说是贵妃娘娘连日操劳公务,又忙着安排西域王接见的事,所以有些累着了,早早便已睡下。”
谢元深多少有些不悦,因为无论什么时候,但凡她想跟言浅之亲近些,哪怕只是让她来陪自己喝个茶,吃个饭,她都总有拒绝的理由。
更可气的是,即便自己现在不顾一切的闯进琼华宫,她也不会给自己哪怕一丁点儿的好脸色。
最后,怕是又只能争吵结局。
这样的情况,平时倒也罢了,可谢元深现在心头烦闷,只想找个乖巧的人陪陪自己。
沉思片刻,他又再吩咐:
“宴茗秋新任禁卫军统领,应该还在宫里,你传他来陪朕喝酒。”
闻言,杜公公又是一阵尴尬。
“回陛下,衡国公今夜不当值……”
“且,他的身子一向孱弱,若是漏夜将其传召进宫,只怕受了风,大半个月没法上朝啊……”
“啧!”谢元深烦躁的一扶额,“怎么都那么不凑巧!”
“平时都好好的,偏偏朕一传召,他们就都不得空!”
他原本还想发脾气,可越发脾气,身体就越难受。
而且,谢元深不是不知道这二人的身体状况,于是,只能叹了句:
“罢了罢了,他俩不舒服,睡了就睡了吧。”
“朕乃一国之君,还能缺人陪?”
这时,他才后知后觉,想到了被自己遗忘在仙乐阁的言茹悦……
谢元深叹了口气,多少有些愧疚,他正想让杜公公陪自己出宫,但这时,御书房的守卫急匆匆赶了进来。
“陛下,淮南王殿下入宫了!他还……还……”
侍卫支支吾吾的,听得谢元深有些窝火。
“还什么?给朕说清楚!”
侍卫眉头紧锁,酝酿了好一会儿才强迫自己当众将那不耻之事说了出来。
“淮南王殿下不仅入宫了,还把宜安郡主也一起带去太后宫中了。”
谢元深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听到这儿才松了一口气。
“选秀大典上,朕早已当众将魏容语赐婚给淮南王了,如今他俩虽还未成婚,但一同入宫也无可厚非。”
侍卫拼命摇头,“陛下,郡主不是自愿的,是王爷夜半闯入丞相府,强行将人带走的!”
“魏丞相一路追赶,此刻人已经在御书房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