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映入了他的眼帘。
那一瞬,宴茗秋并未反应过来。
目光所及,尽是那兄妹二人无忧无虑的笑容……
繁灯如昼,奔跑间,他们的眼中,也只有彼此,再容不下任何人……
至少,宴茗秋从未见过言浅之这般发自肺腑的笑靥……
本就残破不堪的心,似是被什么东西重重敲击了一下,好疼……
疼得窒息……
虽然他很不愿意这么想,但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在告诉他:
他捧在心尖尖上的阿浅……
好像……
并没有那么在乎自己……
宴茗秋很清楚,自己的性子高度敏感,他仍不愿糊里糊涂的就给言浅之扣帽子。
所以,奋力甩了甩脑袋,暂时摒弃了那些难过的想法。
毕竟之前阿浅说过的,有什么误会要当场说清,不然,何谈以后?
于是,宴茗秋毅然决然的跟了上去……
被精心布置的街道里,他曾无数次的想冲出去,但每一次,又都停住了脚步……
就像他最初看到时的一样,他们兄妹二人眼中,只有彼此。
言思瑾也说了,在妹妹进宫前夕,他只想跟她待在一起,哪怕只多待一刻也好。
以弥补从前之憾。
言浅之亦然……
这样重要的时刻,她只想跟自己的亲哥哥待在一起……
脑海中想到的,应该也只有自己的哥哥吧……
他们是世上的至亲,这些,本是应该的……
宴茗秋不止一次的这么安慰自己。
可,手中那颗琥珀坠子已经被捏成了碎片……
锋利的边缘划破掌心,鲜红的血液在欢声笑语中悄然流了一地……
“阿浅……”
他哑着嗓子,格外落寞的唤了声。
声音,却小得过分。
轻易便淹没在了凄凉的夜风中。
之后,宴茗秋又尝试着唤了好多声。
每唤一次,心里就多一道不可弥补的伤痕。
最后,他连自己都糊涂了。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让她听见,还是不想……
眼看着两人越走越远,终于,他没在跟上去。
掌心染血的琥珀碎片,也淅淅零零的落在了地上。
宴茗秋眼眶愈发猩红,却始终没有流出一丁点儿的眼泪。
他悄然转身,一步步沿着自己的来时路往回走……
期间,还不断听到周遭摊贩的议论。
他们说,言小姐对言公子真好,即便不是特殊节日,也愿花重金为他布置这花灯会。
只为,博他一笑。
他们说,他俩本就是骨肉至亲,血浓于水。
自然也是天底下,最亲密的存在。
谁都比不上的……
残月下,宴茗秋冷笑一声,猩红的眸中,满是对自己的嘲讽。
‘哦,原来他的阿浅,不是没空……’
‘只是她的心思和时间,全部都留给了自己最亲最爱的哥哥……’
‘是的,全部……’
‘自己甚至,没分到哪怕一丝一毫……’
宴茗秋笑得愈发苍凉,眼底已不剩下丝毫的温度。
所以,什么两情相悦,什么心之所动,都是玩笑话罢了……
最可笑的是,从头到尾……
当真的,唯有自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