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从未有过这样的设想。
一来,她人生最大的事情就是复仇,和保护妹妹平安,无暇顾及其他。
二来,仅凭她自己的力量,是断然无法将欢儿捧上那样的高位的。
所以,即便言浅之只是提出这样的想法,魏知意便已开始感激涕零了……
撵轿不紧不慢的在夜色中穿行,雁儿同魏知意随侍在侧。
而今,言浅之半分困意都没了。
她半撑着头,目光只是不经意间扫视过周围,这些路线和细节,就已经清晰的刻画在了她的脑海中。
言浅之合眸,稍稍比对了下上次进宫时自己记下的路线图……
两幅复杂的路线图逐渐交汇,很快,她就确定了关押宴茗秋母亲那间废弃宫苑的位置。
那儿离自己的琼华宫……
有些距离啊。
不过问题不大,有了魏知意做内应,事情就好办多了。
她正想着,轿辇已然缓缓降落。
言浅之伸出一只手,雁儿立刻乖乖迎了上来,而后规规矩矩的扶着言浅之进了衍庆宫。
魏知意紧随其后。
一众人入内时,云太妃正在摆弄着几大托盘的珠宝首饰。
烛光下,每一件首饰都映衬着亮眼的花光,可见,价值不菲。
见言浅之来,她立刻收敛笑意转头。
言浅之循例,恭敬的行礼问候:
“臣妾拜见太妃娘娘,愿太妃娘娘,长乐未央,岁岁安康~”
云太妃倒未急着让她起来,而是缓缓落座,目光从上大小,仔仔细细的打量着面前这位端庄有礼,又美艳无双的‘宸贵妃’。
她又抿了口茶,这才佯装慈祥的说了句:
“贵妃免礼。”
“来人,赐座,上茶。”
还没等言浅之坐下呢,云太妃又在阴阳怪气的补了句:
“本宫今日备的雨前龙井,久闻贵妃曾在外流落数年,也不知道,喝不喝得惯。”
云太妃虽未明言,但言浅之已大抵猜到了她的目的。
无外乎,给个下马威。
再让自己拎清嫔妃身份,以后,都要无条件的站在谢元深的立场帮他。
随着一杯浑浊又凉透的茶被端上来,言浅之的猜想也全都被证实了。
不过啊~
她进宫,本就不是为了做个贤良妃妾。
既然云太妃这傻缺,已经先舞到了自己脸上,那就别怪自己不尊老了~
于是,在所有人等着看笑话的目光中,言浅之端起了那杯茶。
她捻起杯盖,先是瞥了一眼,而后又凑近闻了闻……
就在所有人以为她会喝冷茶就范时,言浅之猛地一松手——
“啪!”
云太妃最宝贝的白瓷茶盏,顷刻间摔了个粉碎。
言浅之佯装受惊,立刻抬手掩面,摆出一副无比委屈的模样。
“哎呀……”
“都是臣妾不好,还望太妃娘娘赎罪~”
她口头说着认罪的话,但整个人还好好坐在位置上,并未有半分要跪下求饶的模样。
云太妃气得牙根儿痒痒,恨不能立刻将言浅之拖出去掌嘴八十。
可她是太师之女,今日又才进宫……
自己只能给些下马威,断不能真的对她做些什么。
否则,会影响到皇帝和太师的同盟关系。
如此,云太妃也只能强忍着咽下了这口气。
她将拳头捏的咕咕作响,好半晌才咬牙切齿的看向言浅之。
“贵妃未免太有失体统了。”
“本宫好意赐茶,你不饮也便罢了,竟还当众摔碎这罕见的白瓷盏……”
“怎么,你就这么不把本宫放在眼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