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话太沉重,蓝溪并未堂而皇之的说出来。
生怕勾起魏知意的伤心事。
“大人……”
蓝溪又再唤了一声。
“咱们……当真要如此吗?”
原本,魏知意还有些犹豫。
因为即将要走的这一步,确实凶险。
但,待她撕开信封,瞧见里面的内容时……
方才还无比温和平静的一张脸,瞬间变得严肃了。
一双秀气的眉头渐渐皱紧,握住信纸的那只手,也慢慢失去了血色。
蓝溪从未见过魏知意这般凝重复杂的神情。
她刚想上前扶住自家大人,可魏知意已经先一步挥了挥手,有些疲惫道:
“不必……”
她稍稍揉了揉眉心,再睁眼时,眸中那些复杂的情绪已经尽数散落。
余下的,只有满目坚毅和悲凉……
“宫苑的事,按我说的做吧。”
既然自家大人已经做了决定,那蓝溪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总之,只要是魏知意的吩咐,她即便赴汤蹈火,也要办好。
全当是报答她的救命之情,和知遇之恩了。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魏知意握住信纸的手仍在控制不住的颤抖。
因为这信上的内容就像是针,一遍一遍的刺进她的身体。
不仅隐隐作痛,还在时时刻刻的提醒她。
早在自己还未曾发觉的时候,言浅之……
就已经开始算计自己了。
而且,她拿住的,是自己的命脉——
言欢。
此情此景,魏知意有些后怕……
因为之前,言浅之对她实在是太好。
好到她竟忽略了言浅之说过的那句话。
但是从土匪窝出来的时候,她说过,自己喜欢“先礼后兵。”
原来那话,不仅是对徐硕他们说的。
也是……对自己说的啊。
从前那些好是‘礼’,如今这信纸上关于欢儿的把柄,就是‘兵’。
她甚至在想,若是自己不愿奉她为主,那……
她是不是有千百种方法,去伤害欢儿?
可如今,这样要紧的证据,却成了言浅之说要送给自己的礼物……
此刻,魏知意心里乱极了。
因为,此前与言浅之相处的那几日,她是真的陷进去了……
她以为,她俩是可以干净到纤尘不染的惺惺相惜……
却不想,一切都是她幻想出来的假象而已。
但,难过之余,魏知意又很庆幸……
庆幸言浅之的谋略远在自己之上。
否则……
要想坐上那把龙椅,她还真是欠了不少火候。
也正因如此,两项权衡之下,魏知意才提前做了决定。
她——愿奉那人为主。
不必再等些时候,也不必再刻意观察。
即便言浅之尚未作出真功实绩,她也认了。
因为她这个人,她的志向与报负,甚至于她最致命的软肋——
都早已成了言浅之的掌中之物。
既然挣不脱,也逃不掉。
那不妨坦然接受。
再者……
从头到尾,魏知意也从未想过要逃。
她……认定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