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还只是墓地的边缘,但透过那些杂草,已经能稍稍看见一些淡黄色的草药了。
言浅之提起裙摆一跃而去,掏出腰间的残页仔仔细细比对一番后,肯定道:
“就是这玩意儿!!!”
“阿宴哥哥,选一株最大的,开挖!!!”
于是乎,皎洁的月色下,一对身穿黑衣的男女在坟地内毫不停歇的努力着……
言浅之负责挑,宴茗秋负责挖。
不过几铁锹的功夫,一株品相极好的绥阳草就已经落入了言浅之的掌心。
她满意的将其包好,然后塞进了荷包里。
紧接着,伸手便想拿回自己的小铁锹。
宴茗秋故意不给,“方才倒是忘了问了。”
“这玩意儿,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难不成……你一直带在身上?”
言浅之眉头微扬,一把夺过铁锹,拆成两段后塞回了腰间,这才调侃道:
“嗯哼~”
说着她就长长的叹了口气,“哎,阿宴哥哥真是色令智昏啊~”
“一路上对人家又是亲又是抱的,结果竟连人家腰间踹了把铁锹都不知道~”
“戒心全无,这可怎么是好呀~”
似乎是已经被这丫头打趣惯了,宴茗秋只是垂眸轻笑,任由山间的清风浮动发丝……
此刻的他一袭素净的黑衣,头发半披散着,甚至没有一星半点儿多余的装饰。
颇有些不染纤尘,洁净到底的韵味。
但……即便如此,那双琥珀色的含情眼,在月色下仍格外勾人。
伴随着他身上的幽香阵阵,很快,言浅之就再度沦陷了。
她也不管两个人是不是才翻过泥,挖过土,狠跨一步便扑进了宴茗秋的怀中。
“再抱一会儿……”
“抱一会儿我就该回去了。”
宴茗秋回抱住怀中的丫头,微凉如玉的指尖还小心翼翼的替她整理身后的发丝。
“既这么舍不得我,那……”
“我明日去太师府下聘。”
言浅之摇摇头,语气十分平静,“还不是时候。”
“我啊,还有很长的路没走,很多的事没做。”
“相信阿宴哥哥也是。”
“所以,此时便两情缱绻、谈婚论嫁,是下下策。”
宴茗秋心里咯噔一声。
他知道,言浅之说的是实话,可……
“那我们现在,算什么?”
他还是有些不甘心的问了句。
言浅之也丝毫没有犹豫,直接将他方才的话挪用了过来。
“如你所说,两情相悦~”
“但阿宴哥哥也该明白,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宴茗秋内心的小火苗熄灭了大半,那些不合时宜的冲动也缓缓退却了。
一切归于平静,两个因为心动而逾矩的人,似乎也应该退回原地了。
不过,宴茗秋仍紧紧抱着她,好半晌才坚定不移的开口道:
“阿浅,我要做什么,我可以不干涉。”
“但,你既招惹了我——便需对我负责。”
“一心一意,矢志不渝。”
“无论何时何地,只能想我,念我,爱我一人。”
“可以吗?”
说这话时,他又露出了那种隐忍期待,恨不能立刻带着对方远走高飞的神情……
言浅之既敢做,自然是想好了所有的后果。
她心甘情愿担着,几乎是没有思考的回应。
“当然。”
“我,只会赘你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