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他终究没再多说些什么,只当自己染了风寒。
……
从宝曦堂到宫门口的距离不算太远,很快,两人就上了国公府的马车。
一路上,言浅之虽有许多疑问,但皇宫是个隔墙有耳的地方,所以,她闭口,未多说一句话。
直到马车出了皇宫,才稍稍安心些。
宴茗秋平静的倒了杯茶递给她,温声道:
“今日,太后可有为难你?”
言浅之摇头,接过茶就一饮而尽了。
“没呢,倒是阿宴哥哥,这么晚了,为什么会来接我?”
“还有太后,她怎么突然肯放我了???”
夜里寒气重,凉风卷起车帘时,言浅之本能的哆嗦了一下。
宴茗秋冷眼,转身就从后座掏出一件毛茸茸的斗篷递了过去。
“穿上,别着凉了。”
言浅之哦了一声,摊开斗篷就披在了身上。
这斗篷是今年新做的,但尺寸到底是宴茗秋的。
所以言浅之穿在身上时,就跟裹了一床棉被一样……
男人眸色渐渐和缓了些,这才开口道:
“是阿瑾。”
“他知道你被太后带走,急坏了。”
“甚至还想直接去太后宫中将你带走。”
“可,一来,阿瑾是外男,跟太后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是不宜去寿康宫的。”
“二来——”
他瞥了眼言浅之的脸色,确定她没再发抖了才继续说了下去。
“二来,你父亲不允。”
“你父亲说,你既然有胆子进去,必定有法子出来,让他不要横生枝节。”
言浅之眨眨眼,猜测道:
“所以,哥哥来找了你?”
宴茗秋点头。
“那你又是如何说服太后,带我出来的?”
宴茗秋定了定神,随后从袖中掏出一块御赐金牌来。
“倒也不用我去说服。”
“陛下待我亲厚,亦深知我跟阿瑾的交情,所以,我说要接你回府之事,合情合理。”
“他也自然允准。”
“不过……”
宴茗秋的眉头微微压了下来,眼底闪过几分疑惑。
“我去之时,陛下似乎已经知道,你被太后带走之事了。”
“而且,他似乎为此事很是不快。”
“还……赐死了一直跟在他身边的老太监。”
言浅之呆愣愣的眨眨眼,“诶?”
“我今日并未跟陛下碰过面啊?”
原本她还有些疑惑,但不过片刻,就想明白了。
言浅之挥挥手,释怀道:
“害,我知道了。”
“不出意外的情况下,应该是今日太后到处带我闲逛的事传到陛下耳朵里了。”
“如今朝堂之上,父亲的站队很是尴尬,所以,陛下怕是以为,父亲在利用我两头讨好呢~”
“啧啧啧,不过那老太监是真可怜,事不关己,却突然被赐死……”
话音刚落,宴茗秋就再度捏了捏她微红的鼻头,语气镇定道:
“并非事不关己。”
“世人皆为棋,万物尽做饵。”
“为奴者只是说错一句话,就已命丧黄泉。”
“故而像太师一般位高权重者,才会在站位上斟酌再三。”
“那么浅儿,你呢?”
“陛下与淮南王,孰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