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
无穷无尽的白光。
苏晚感觉自己变成了一束光,或者说,她被光分解了。
身体的痛楚已经远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层次的撕裂感,意识被狂暴的能量粒子冲刷、拉扯,随时都会分崩离析。
她“看”到了,那颗失控的核心。
它不再是地底的一个点,而是化作了一片能量的汪洋,而她,就是这片汪洋中心的一叶扁舟。
毁灭,是它唯一的意志。
“晚晚!”
薄靳寒的声音,像一根细若游丝的线,穿透了狂暴的能量风暴,勉强连接着她即将溃散的意识。
这个声音让她记起了自己是谁。
她不是一束光,她是苏晚。
她不能死在这里。
薄靳寒还在等她。
她要回去。
这个念头,如同混沌中诞生的第一缕神智,瞬间凝聚了她飘散的意识。
她要掌控这股力量,而不是被它吞噬!
怎么掌控?
她的意识在能量风暴中疯狂搜寻着答案。
权杖。
权杖是钥匙,但它只能打开门,却无法容纳门后的整个世界。
她需要一个容器。
一个能够承载这颗“核弹”的容器!
是什么?
她有什么东西,可以做到这一点?
就在这时,她左手中指上,一枚毫不起眼的戒指,忽然传来了一阵温润的触感。
是她从不离身的那枚戒指。
它此刻正散发着与权杖同源,却又截然不同的微光。
权杖是引导,戒指是……容纳!
它们本就是一套的!
苏晚的意识瞬间明悟!
她要将它们结合在一起!
这个念头一生,现实世界里,那被刺目白光笼罩的中心,苏晚那具如同绷紧的弓弦般的身躯,开始了极其缓慢、却又无比坚定的动作。
她的左手,正一寸一寸地,朝着右手紧握的权杖挪去。
这短短的距离,此刻却仿佛隔着一个宇宙。
每一次移动,都像是有一万把刀在同时切割她的神经,灵魂都在战栗。
“呃啊……”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闷哼从她喉咙里挤出,鲜血顺着她的嘴角不断溢出,瞬间就被周围的高热能量蒸发。
“晚晚!你在做什么!”
薄靳寒的眼睛被白光刺得直流眼泪,他什么都看不清,只能依稀辨认出那个光团中心的人影在动。
他想冲过去,可那股能量的威压,如同实质的墙壁,将他死死地挡在外面。
他脚下的冰层在融化,又在瞬间凝结,他身后的下属们已经停止了射击,因为那些“基金会”的余孽,已经在第一波能量爆发中被彻底气化。
所有人都惊恐地看着那团人形的太阳,大气都不敢喘。
薄靳寒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越收越紧,几乎要停止跳动。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看着她在痛苦中挣扎。
看着她用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在和那股足以毁灭一切的力量抗争。
他背上翻卷的皮肉火辣辣地疼,骨头断裂的剧痛不断冲击着他的神经,可这一切,都比不上心里的恐慌和无力。
他只能站在这里,像个废物一样,看着她独自面对死亡。
男人的眼眶红得吓人,布满血丝的眼球死死地瞪着那片白光,仿佛要将自己的灵魂也投进去,替她分担哪怕一丝一毫的痛苦。
紧接着,她的左手以一种决绝的姿态,悍然握住了权杖的杖身!
当戒指触碰到权杖上那颗巨大的多面晶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