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的死寂比任何爆炸都更令人心悸。它蛮横地挤压着驾驶舱内的每一寸空间,像一块沉重又冰冷的裹尸布。
薄靳寒的手臂收紧,将怀里的苏晚抱得更牢。她几乎没有重量,身体冷得吓人。那张失却所有血色的脸庞,安静地贴在他的胸口。他掌心之下那微弱而规律的心跳,是她还活着的唯一证明。
他抬眼,看向舷窗之外。深海广场已经变成了一片真正的坟场。那些黑色的杀戮机器,片刻之前还是致命的捕食者,此刻都成了沉默的铁棺材,正在坠向永无光亮的黑暗深渊。
喉咙干得发紧。他用力吞咽了一下,那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
这是她干的。
这个念头不是疑问,而是一个让他心脏紧缩的、不容辩驳的事实。
“先生?”陆风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薄靳寒的视线落回苏晚的脸上。他极其轻柔地,近乎虔诚地,将她放回副驾驶的座位上,用一种条理分明的精准度为她扣好安全带。他的动作很稳,但指关节却因用力而泛出青白。
“准备b-7型屏蔽容器。”他的嗓音嘶哑,命令却清晰无比,“锁定高台坐标,准备回收目标物。”
“是!”陆风没有多问一个字。
薄靳寒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脑海里的惊涛骇浪。他的双手回到操控台,受损的潜水器发出一阵呻吟,在他的操控下,艰难地转向中央平台。剩余的能量正在飞速流失。
他的目光锁定了高台上的两样东西。那团明亮到刺眼的、正在脉动的光球——“源质”碎片,以及在它旁边,一个反射着微光的、小小的物件。
戒指。她的戒指。
潜水器的机械臂伸出,金属巨爪在他的操控下,动作带着与体型完全不符的轻柔。它越过了那团能量核心,精准地移向那个小巧的指环。金属指尖小心翼翼地捏住戒指,将它从平台上拿了起来。机械臂收回,他打开操控台上的一个小型储物格,将戒指稳妥地放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他才将注意力转向真正的目标。
“先生,‘基金会’的船还在我们正上方,没有移动!”陆风的警告急促地响起,“他们的声呐有反应,可能在准备投放新的深潜器!”
“他们没机会了。”薄靳寒冷冷地说。
他操控另一支机械臂,从潜水器腹部取出一个通体漆黑、表面布满复杂纹路的立方体容器。容器在指令下打开,一股强大的吸力从中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