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的筹备工作进行得如火如荼,整个薄家老宅都沉浸在一种盛大而甜蜜的氛围里。
苏晚是被楼下传来的隐约人声唤醒的。
她动了动,身侧的位置已经空了,只余下一点属于薄靳寒的,清冽而熟悉的温度。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温度刚好的蜂蜜水。
她坐起身,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走到窗边。晨光熹微,能看到几辆印着顶级花艺工作室logo的货车正安静地驶入庄园,训练有素的工人们开始小心翼翼地搬运着一簇簇娇艳欲滴的鲜花。
幸福,真实得有些不真切。
苏晚端起水杯,小口喝着,唇角不自觉地弯起。
楼下的管家敲了敲门,声音恭敬:“太太,有位客人来访,指名要见您。”
苏晚有些意外。她在这个圈子里,没什么朋友。
“是谁?”
“对方只说,是您的故人。”
故人?
苏晚换好衣服下楼,客厅里,那位不速之客正端坐在沙发上。
那是一位看起来约莫五十岁上下的女士,穿着一身剪裁极为考究的墨绿色旗袍,没有佩戴任何珠宝,却自有一股岁月沉淀下来的雍容与端方。她的头发一丝不苟地在脑后挽成一个髻,坐姿挺拔,仪态完美得像是从古画里走出来的。
看到苏晚,她站起身,脸上露出一个得体又疏离的微笑。
“苏小姐,冒昧来访。”她的声音温润,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穿透力。
“您是?”苏晚站在楼梯口,没有立刻走过去。
“我姓林。”林女士自我介绍道,“受人之托,来给您送一份贺礼。”
她说着,身后的助理便将一个古朴的紫檀木盒呈了上来。
苏晚走下楼梯,在主位沙发坐下,目光平静地看着对方:“我好像,不认识您。”
林女士的笑容不变,她重新坐下,目光在苏晚脸上停留了片刻,那眼神仿佛能看透皮囊,直抵灵魂深处。“你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也认识……你的母亲。”
苏晚端着茶杯的手,指节微微收紧。
客厅里伺候的佣人仿佛没有听到这句信息量巨大的话,依旧垂手肃立,目不斜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