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静得能听见心跳。
苏晚仰着头,看着覆在自己头顶的那只手。宽大,温热,掌心带着薄茧,和他的人一样,充满了不容抗拒的强势。
可那句“以后不准再这样”,却像一块被烧得滚烫的烙铁,蛮横地烫进她心里。
这不是商量,是通知。
是薄靳寒式的霸道。
他深不见底的眼睛里,翻涌的情绪太过复杂,心疼、后怕,还有几乎要沸腾的怒火,全都死死压抑着,最终拧成一种令人窒息的占有欲。
苏晚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良久,他终于收回了手。那股灼人的温度从头顶撤离,苏晚却觉得空气更稀薄了。
薄靳寒的视线缓缓下移,最终定格在她手臂上那圈刺眼的白色纱布上。医生包扎得很专业,但那抹白色,在他看来,就是她不听话的罪证。
他一言不发地转身,走到被医生遗留下来的医疗推车旁,拿起一卷新的医用纱布和一瓶消毒喷雾。
“手。”他言简意赅,声音依旧沙哑。
苏晚顺从地伸出受伤的手臂。
薄靳寒俯下身,小心翼翼地解开医生刚刚缠好的最外层纱布。大概是刚才她动了动,一小片殷红的血迹渗透了出来,在洁白的纱布上格外醒目。
他的动作顿住了。
那血的颜色……不对。
不是普通伤口渗出的鲜红,而是更深,更稠,像一颗凝固的红宝石,在灯下泛着一种奇异的光泽。
他用棉签轻轻擦拭了一下伤口边缘,那里的出血点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凝固。一道那么深的伤口,换做常人,至少要持续渗血一段时间。
可她的血,仿佛有自己的生命和意志,在主动地、飞快地修复着创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