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对峙与坦白(2 / 2)

几顶军绿色的帐篷在夜色中矗立,篝火燃烧着,发出噼啪的声响。穿着黑色作战服的男人来来往往,每个人都神情严肃,行动间带着军人特有的干练和纪律性。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草药混合的味道。

薄靳寒熄了火,一言不发地推门下车。

苏晚也跟着下了车,脚踩在松软的土地上,还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先生。”一名手下快步上前,恭敬地汇报,“蝎子小队一共七人,三人重伤,四人轻伤,都已经处理过伤口,没有生命危险。”

薄靳寒点了点头,脸色依旧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的目光越过那名手下,落在了不远处的一顶医疗帐篷上。

苏晚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正好看到蝎子被人扶着,从帐篷里走出来。他的一条手臂上缠着厚厚的绷带,脸色苍白,但精神看起来还好。

看到苏晚,蝎子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冲她竖了竖另一只完好的大拇指。

苏晚紧绷了一晚上的心,在看到他们都安然无恙的那一刻,终于彻底松懈了下来。

那根名为“坚强”和“独立”的弦,在经历了生死一线和这突如其来的冲击后,终于,断了。

她所有的防备,所有的伪装,在这一刻,都显得那么可笑和无力。

薄靳寒没有再理会任何人,转身大步走向营地最中央,也是最大的那顶帐篷。

苏晚犹豫了一下,抱着盒子,默默地跟了上去。

帐篷里,陈设简单却专业。一张行军床,一套折叠桌椅,桌上放着一台军用级别的笔记本电脑和一些通讯设备。

薄靳寒走进去,随手将身上的战术背心脱下,扔在床上。

只穿着一件黑色紧身作战t恤的他,宽阔的肩膀,结实的胸膛,以及窄瘦腰身上壁垒分明的腹肌轮廓,在不算明亮的灯光下,展露无遗。充满了雄性荷尔蒙的力量感和视觉冲击力。

他从桌上拿起一瓶水,拧开,仰头灌了几大口。滚动的喉结,性感到不行。

苏晚站在门口,看着他,一时间竟有些挪不开眼。

喝完水,薄靳寒将水瓶重重地放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他转过身,黑沉的目光再次锁定了她。

“过来。”他沉声说。

苏晚的脚像是被钉在了原地,没有动。

两人就这样隔着几步的距离,无声地对峙着。帐篷里的气氛,比在车里时更加压抑和紧绷。

最终,是苏晚先败下阵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抱着怀里的金属盒,一步步走到他面前。

她抬起头,迎上他复杂的目光,做出了一个连她自己都感到意外的决定。

她将怀里的金属盒放在桌上,手指在盒盖上摸索片刻,输入了一串复杂的密码。

“咔哒。”

盒子应声而开。

里面没有惊天动地的炸弹,也没有价值连城的珠宝。只有几份泛黄的文件,和一个小小的,看起来很老旧的U盘。

苏晚从里面拿出了一封信。

那封信的信纸已经很脆弱了,边缘甚至有些破损,看得出被主人反复摩挲过很多次。

她将信递到薄靳寒面前。

薄靳寒垂眸,看着她递过来的信,眉心微蹙,却没有接。

“我母亲留给我的。”苏晚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沙哑,“你看完,就会明白所有事了。”

这是她最大的秘密,是她拼上性命也要守护的东西。

可是现在,她却主动把它交给了这个男人。

或许是因为他奋不顾身地出现,或许是因为他那双充满了恐惧的眼睛,又或许,只是因为她真的累了。

一个人扛着这一切,太久,太累了。

薄靳寒盯着她看了几秒,似乎在判断她话里的真假。最后,他还是伸出手,接过了那封信。

他展开信纸,低头阅读。

苏晚紧张地看着他,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

这封信,她只给了他其中一部分。是母亲描述“潘多拉”组织,以及那个名为“神之泪”的基因武器计划的内容。至于藏匿着核心数据的地点,被她小心地隐去了。

这不是不信任,而是一种本能的自我保护。

薄靳寒看得很快,但也很仔细。

帐篷里很安静,只剩下篝火燃烧的噼啪声和信纸翻动的细微声响。

随着阅读的深入,薄靳寒的脸色,从最初的冰冷,慢慢变成了震惊,再到最后,化为了一片凝重和骇然。

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当他读完最后一个字,他猛地抬起头,看向苏晚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

如果说之前是愤怒和后怕,那么现在,就是一种混杂着震惊、心疼和难以置信的复杂情绪。

他终于明白,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也终于明白,她为什么会做出那种近乎自杀式的疯狂举动。

“潘多拉…”他低声念着,声音里带着一股山雨欲来的阴沉,“一群疯子。”

他将信纸小心地折好,放回桌上。

然后,他伸出手,不是像之前那样粗暴地抓握,而是用一种近乎珍视的姿态,轻轻捧住了苏晚的脸。

他的指腹上带着常年握枪留下的薄茧,摩挲着她冰凉的脸颊,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所以,你一直都在被他们追杀?”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在滴血。

苏晚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一片脆弱的阴影。

她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薄靳寒的心,像是被一只巨手狠狠地揉捏着,疼得他快要无法呼吸。

他无法想象,这些年,她一个人,是怎么背负着这样沉重的秘密和致命的危险,一路走过来的。

而他,之前还在因为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对她冷嘲热讽,误会她,甚至……轻视她。

一股巨大的悔意和自责,瞬间淹没了他。

“对不起。”他低声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灼热的呼吸交缠在一起,“苏晚,对不起。”

苏晚的身体猛地一颤,眼眶不受控制地泛起了一阵热意。

她从没想过,会从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嘴里,听到“对不起”这三个字。

“从现在开始,”薄靳寒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郑重得如同宣誓,“这件事,交给我。”

他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