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美芳被两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堵在墙角。
“林太太,欠了一个星期了,什么时候还钱?”
“我……我明天就还!”林美芳哆嗦着,身上的旗袍皱成一团。
“明天?我们老大说了,今天见不到钱,就先卸你一根手指头。”为首的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锃亮的匕首,在林美芳眼前比划着。
恐惧,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
顾家别墅。
曾经因为天降横财而充满欢声笑语的客厅,此刻死气沉沉。
三个人,三张同样灰败的脸。
一沓沓催款单,像雪片一样堆在茶几上。
银行的,奢侈品店的,还有……高利贷的。
那笔曾经以为永远也花不完的巨款,不仅被挥霍一空,还留下了一个更加巨大的窟窿。
“都怪你!”林美芳指着顾建国,歇斯底里地吼道,“要不是你信了那个什么狗屁骗子,我们家怎么会变成这样!”
“你还有脸说我?”顾建国猛地站起来,双目赤红,“你在外面赌了多少?高利贷都找上门了!”
“我那点钱算什么!”林美芳不甘示弱,“你问问你的好女儿!一个月,她花掉了我们家十年的开销!”
所有的目光,都射向了角落里的顾薇薇。
顾薇薇缩着肩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争吵,指责,推诿。
这个家,烂透了。
终于,在死一样的寂静中,顾建国开口了,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在摩擦。
“给……给苏晚打电话。”
这个名字,像是一根救命稻草。
对。
还有苏晚。
她是薄靳寒的妻子。
只要她开口,薄靳寒不可能不给钱。
林美芳像是抓住了希望,立刻摸出手机,颤抖着找到了那个号码。
拨出。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林美芳愣住了。
空号?
她换了手机再打。
依然是空号。
“她……她把我们拉黑了!这个小贱人!她把我们所有人都拉黑了!”林美芳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尖叫。
他们不信邪,用家里所有的手机,座机,轮番拨打。
结果,全都一样。
那个被他们当做垃圾一样丢出去的养女,彻底切断了和他们的一切联系。
“去薄家!我们直接去薄家找她!”顾建国猛地拍案而起。
“对!去薄家!我就不信她敢不见我们!我们把她养这么大,她必须给我们养老!”
一家三口,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的浮木,疯了一样地开车冲向了薄家老宅。
然而,现实比他们想象的,更加冰冷。
他们的车,在距离那扇雕花铁门还有一百米的地方,就被两辆黑色的越野车截停。
几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保镖,面无表情地走了下来。
“前方是私人领地,禁止通行。”
“我们是苏晚的家人!我们来找她!”顾建国摇下车窗,色厉内荏地喊道。
保镖像是没听见一样,只是做了一个“请回”的手势。
“你们让开!再不让开我报警了!”顾薇薇尖叫。
为首的保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他抬起手,对着衣领上的通讯器说了一句。
“唐特助吩咐,顾家的人,一只苍蝇都不能放进来。”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进了车里三个人的耳朵里。
唐辰的吩咐。
那就是薄靳寒的命令。
顾建国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他们被彻底地,毫不留情地,摒弃了。
灰溜溜地回到家,别墅里似乎比之前更冷了。
债主们的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打来,语气也越来越不客气。
绝望,如同潮水,淹没了每一个人。
深夜。
顾建国一个人坐在黑暗的书房里,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
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变得越来越疯狂。
既然软的不行。
既然薄家做得这么绝。
那就别怪他了。
他猛地掐灭了烟头,打开了电脑。
他开始在网上搜索“薄氏集团合作协议范本”。
既然他们不给钱。
那他就自己“造”钱!
薄氏集团这块金字招牌,就是最大的财富。
他要用这块招牌,去外面骗!去拉投资!
他找到一份模糊的协议模板,然后又搜索出薄氏集团的logo。
他打开了修图软件,将那个象征着权力和财富的logo,一点一点地,笨拙地,抠下来,再小心翼翼地,粘贴到一份他自己伪造的,名为《顾氏集团与薄氏集团战略合作意向书》的文件抬头。
昏暗的灯光下,他那张因为贪婪和疯狂而扭曲的脸,显得格外狰狞。
他仿佛已经看到,无数的投资人,挥舞着支票,求着他收下。
有了这份文件,他还愁没钱吗?
只要操作得好,他甚至能借此盘活整个顾氏!
他,顾建国,终将靠自己的“智慧”,力挽狂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