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的沉默被悠扬的华尔兹舞曲打破。
宴会厅中央，璀璨的水晶灯下，一片空地被自然而然地留了出来。
按照惯例，第一支舞，将由全场最尊贵的男士和他的女伴开启。
毫无疑问，这个男人是薄靳寒。
他微微侧过头，深邃的目光落在苏晚身上。
没有询问，也没有邀请的言辞。
他只是伸出了手，掌心向上，姿态优雅而强势。
那意思不言而喻。
苏晚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
跳舞。
作为曾经接受过最严苛特工训练的她，从古典宫廷舞到现代街舞，无一不精。
这只是最基础的社交技能。
可和薄靳寒一起……
她的视线在他轮廓分明的手掌上停留了一秒，随即，将自己微凉的指尖轻轻放了上去。
没有犹豫，也没有忸怩。
就好像，这本就是理所当然。
薄靳寒握住她的手，力道不轻不重，带着她滑入舞池中央。
他的左手，自然地揽住了她纤细的腰肢。
入手的感觉，比他想象中还要柔软，仿佛稍一用力就会折断。
苏晚的另一只手，则轻轻搭在了他的肩上。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被拉近。
近到，他能清晰地看到她低垂的眼帘下，那长而卷翘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小片淡淡的阴影。
音乐响起。
薄靳寒引导着她，迈出了第一个舞步。
他已经做好了她会踩到他，或是节奏混乱的准备。
一个在顾家长大的养女，能有多少机会接触这种上流社会的交际舞？
然而。
没有。
什么都没有。
没有丝毫的生涩和慌乱。
她的脚步轻盈得像一片羽毛，完美地跟上了他的每一个节拍，每一次旋转，每一次停顿。
她甚至不需要他的引导。
那具柔软的身体，仿佛拥有自己的灵魂和记忆，总能在他做出下一个动作的零点一秒前，就预判出他的意图。
默契。
一种近乎可怕的默契。
就好像他们已经在一起共舞过千百次。
薄靳寒的黑眸中，第一次出现了真正意义上的惊诧。
他带着她做了一个优雅的旋转。
她的裙摆，如深紫色的蝶翼般绽开，发丝轻扬，一缕淡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清香，飘入他的鼻息。
不是任何一种商业香水的味道。
那是一种……混合了草木与晨露的清冽气息，干净，纯粹，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人心的力量。
让他烦躁的神经，都为之舒缓了几分。
这个女人，到底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秘密？
舞池之外，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这对璧人身上。
男的俊美挺拔，气势迫人。
女的清丽绝伦，身姿优雅。
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完美得像一幅画，让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顾薇薇的指甲，几乎要嵌进自己的掌心里。
嫉妒的火焰，在她的胸腔里疯狂燃烧，快要将她的理智吞噬。
凭什么？
凭什么那个冒牌货可以站在薄靳寒身边，享受所有人的瞩目和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