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寨墙的望楼上,突然再一次传来尖锐的警哨,和土匪变了调的嘶喊:
“疤爷!不好了!外面的黑皮狗没有走!他们…他们在堆柴火!还抬来了几个黑乎乎的筒子!像是…像是火油罐和攻城的弩炮!”
众人的脸色骤变!史王妃的死士,竟然要趁火打劫,强攻黑风寨!
他甚至动用了火攻和重械!
“操他姥姥的!”张莽一瞬间暴怒,眼中凶光毕露。
“真当老子黑风寨是泥捏的!兄弟们!抄家伙!上寨墙!跟这一群黑皮狗拼了!”
他一把抄起鬼头刀,就要往外冲。
“等一等!”豆豆忍着钻心的寒意和剧痛,声音颤抖,却异常清晰,“硬拼…我们撑不住…寨墙…扛不住弩炮…”
“那怎么办?等死吗?!”张莽吼道。
豆豆的目光,艰难地转向那个仍在嗡鸣、散发着能量脉冲的黑盒,一个极其大胆、甚至疯狂的念头,在她被寒意刺激得异常清醒的脑中形成。
“把他们…引进来…”豆豆的声音因痛苦而断断续续,却带着一种冰冷的算计,“打开寨门…放他们进前寨…然后…”
她看向沈砚:“沈大人…黑盒的能量…能不能…短时间内…聚集起来?像刚才冲击寒毒那样…来一次…更大的?”
沈砚面具后的目光,猛地一闪,一瞬间明白了豆豆的意图。
他看向那黑盒,沉默了片刻,缓缓地点头:
“能量尚有残余。以我内力强行催动,可短暂汇聚,一次性释放。范围…可达前寨广场。但是这之后,此盒恐怕会彻底地损毁。瘟疫的压制,也可能会立刻消失。”
毁掉黑盒?瘟疫再现?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这又是一场豪赌!赌能在黑盒毁掉、瘟疫反扑之前,解决掉那冲进来的死士!
豆豆看向张莽:“疤爷…前寨…能舍吗?”
张莽的眼睛,一瞬间就红了。
前寨是黑风寨经营多年的地盘,但此时此刻…
他看着豆豆不断颤抖、承受着非人痛苦的背影,看着棺材之中,吊着一口气的箫景轩,又想想东棚的兄弟,和寨外的强敌,猛地一咬牙:
“妈的!舍了就舍了!咱们后山还有密道!干了!”
“好…”豆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寒意几乎冻僵她的肺腑。
“沈大人…准备…疤爷,让你的人…佯装不敌,放他们进前寨广场…然后,听我的信号…立刻带领所有的人退入后寨!堵死通道!”
“信号?什么信号?”张莽急切地问。
豆豆的目光,扫过聚义厅角落一堆废弃的、原本用来装火油的陶罐。
“火…看到最大的那个火球在前寨升起…就是信号!”
计划既定,张莽不再犹豫,如同旋风一般冲出去布置。
王锤子深深看了豆豆一眼,拎着铁钎跟了出去,组织老弱妇孺先行撤离。
聚义厅内,只剩下豆豆、沈砚、昏迷的箫景轩和春娘母女。
沈砚走到黑盒前,双手虚按其上,一股无形的内力波动,开始凝聚。
黑盒子的嗡鸣声,变得更加尖锐,表面的淡金色纹路,疯狂地流转,光芒越来越盛,仿佛一个不断充能的恐怖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