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他竟然在这时,带着北境镇抚司的残兵,在这里出现了!
刀疤脸死士,看到那一面玄狼旗和沈砚腰间的两枚铜钱,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惊骇,和一丝…慌乱!
“北境镇抚司办案!闲杂人等,滚开!”
沈砚的声音,透过玄铁面具传来,冰冷得不带一丝人类的情感,如同金铁摩擦。
他的手中,倒提着一柄造型奇特的镰刀,刀刃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幽蓝的光泽——
正是之前死士遗落的那一把!刀柄末端,那个残缺的“沉”字清晰可见。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扫过混乱的战场,扫过被王锤子背着的豆豆,最后钉死在刀疤脸的身上,带着一种洞穿灵魂的审视:
“史王妃的手,伸得也太长了吧。这杏花村的‘火’和‘瘟’,该熄了。”
话音未落,沈砚猛地一夹马腹!战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长嘶!
他身后的百骑残兵,如同被唤醒的凶兽,齐齐地爆发出震天的怒吼!
疲惫的身躯爆发出最后的、惨烈的杀意!如同黑色的死亡浪潮,朝着拦路的黑衣死士,狠狠碾压过去!
“杀——!!!”铁骑冲锋,卷起腥风血雨!
刀疤脸死士的阵型,一瞬间被这一股悍不畏死的铁流冲散!
冰冷的镰刀与制式钢刀碰撞,发出刺耳的刮擦声!残肢断臂在铁蹄下飞舞!
沈砚的目标极其明确!
他根本不理会被冲散的死士,策马如电,直接冲向了王锤子和豆豆的方向!
在靠近的瞬间,他猛地俯身,手臂如同铁钳一般探出!
王锤子只觉得背上一轻!昏迷的豆豆,已被沈砚一把捞起,横放在自己身前的马鞍上!
“带他们走!去黑风寨!”沈砚的声音透过面具,冰冷地砸向王锤子,不容置疑。
同时,他反手将一个沉甸甸的皮囊,抛给了旁边护着苗苗的春娘!“里面有药!救孩子!”
紧接着,沈砚看都没看王锤子等人,猛地一勒缰绳,战马长嘶着调转方向!
他一手控缰,一手倒提染血的镰刀,冰冷的目光扫过战场,最后定格在祠堂方向,依旧燃烧的毒火柱上,面具下的嘴角,似乎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箫家的‘双蛇火’…该还债了。”
他低语一声,猛地催动战马,竟单枪匹马,朝着那最危险的毒火烈焰中心,如同扑火的飞蛾,决绝地冲了过去!
“沈大人!”王锤子嘶声大喊,却只看到那个带着玄铁面具、腰悬双钱的身影,义无反顾地,消失在幽绿色的毒火,与浓烟之中。
马蹄声、喊杀声、毒火的噼啪声、锁链的碰撞声…
所有的声音,在这一刻,交织成一片混沌的洪流。
王锤子狠狠抹了一把脸,看着沈砚消失的方向,又看看怀中沈砚抛来的、散发着药味的皮囊,再看看被骑兵护着、抬着伤员向村外黑风寨方向撤退的人群。
他猛地一跺脚,背起旁边一个吓傻的孩子,嘶声吼道:“走!听沈大人的!去黑风寨!给老子活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