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岳回头看了下,只见叶渡生神情肃穆的注视着城隍的塑像,而獓因则一直低着牛头,就连呼吸都放得很轻,并且它的四条腿都在隐隐打着颤。
此刻,城隍塑像闪过一阵肉眼无法察觉的光芒,而后崔济便从塑像中走出,接着看了下施展着障眼法的崇岳,便笑着对崇岳拱了拱手,道:“没想到今日一大早先生便来我这儿了,崔某有失远迎!”
崇岳笑着还礼道:“我是闲人一个,反正左右无事,便带着他们来了,不打扰崔老吧。”
崔济嘴里说着不打紧,目光却扫过了叶渡生与獓因,只是在看到獓因时,眉头微微蹙了一下。
崇岳见状便解释道:“我见它虽煞气冲天,但却无丝毫血煞迹象,应是没有做过什么杀戮之事,因此便收服于它,充当我的脚力。”
崔济闻言再凝目细看,见獓因果然没有半点暗红的血煞之气,便松了一口气,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毕竟依照城隍职责,带着血煞邪物就算不就地诛杀也是要关押到阴司大狱的,可真要这么处置,怕会驳了先生的面子,可眼下,獓因虽煞气浓重却无血煞之气,那就只用重点监视便好了。
崔济微微松了一口气,对着崇岳颔首微笑,而后看着獓因板起脸,肃然的说道:“你虽无血煞之气,但是煞气浓重,若不小心收敛,恐会伤及凡俗,一旦凡人因你煞气影响而有所损伤,崔某就算拼着先生不悦,也要将你关押阴司大狱,你可明白?”
獓因闻言心中大喜,本来有些打颤的腿立马稳定下来,赶忙低声说道:“请城隍放心,我自当小心,不会给先生添麻烦的!”
其实獓因根本不惧城隍,以它的实力,恐怕它连正眼都不会瞧城隍一下,它只是害怕崇岳将它置于阴司大狱之中,一旦被关押到那里,它就真的没有重见天日的机会了。
崔济看该说的已经说了,便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对着崇岳说道:“既然先生来了城隍庙,便请先生入阴司坐一坐,好让崔某尽一尽地主之谊。”
崔济说罢,便看见大殿的一侧墙壁忽地抖动几下,就像碎石投入水中荡漾起的涟漪一般,紧跟着,墙壁上便出现一个介于虚实之间的空洞,空洞之外一切如常,空洞之内阴风惨淡。
崔济见通往阴司的通道已然打开,又看到崇岳一副好奇的模样,便说道:“每座城隍庙都有通往阴司的通道,阴差都是通过这条通道往来于阴阳两界,而这通道凡俗之人别说进去,就算看都看不到,不过世事无绝对,我也听闻过,有人就以凡人之躯偶然跨过这个界限进入阴司,不过阴司哪里是生人久留之地,因此我们阴差都会以妙法令其入眠,让他误以为做梦罢了,无有例外。”
接着,崔济又看到叶渡生露出紧张的表情,而后继续笑着说道:“阴司内阴气浓郁,对生人体魄有危害,若是长久沾染,小病小灾在所难免,只有阳寿将尽或是沾染了极强的阴煞之气之人才有可能误入其中,而修行之人则不在此列,不过通道那头自有阴差把守,并非是谁想进就能进的,同样,逃脱的阴魂也无法从阴司走脱,最终仍会被阴差缉拿归案。”
崇岳闻言眉梢微挑,脸上的好奇之色更重了,问道:“我听闻阳间也有孤魂野鬼的传闻,阴差为何没有将它们带去阴司之中?”
崔济脸上露出一抹凝重之色,叹息一声,道:“昨日请先生闲暇之时到城隍阴司一叙,其为的正是此事,不如先生先随我进去,之后咱们再详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