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愍双眼恢复了清明,他惊奇的发现,他已不在江畔的画舫之中,而此时也不是正月十五的圆月之夜。他现在正在一处城池的城头之上,可这到底是哪座城池,他也不清楚。
寇愍举目观看,此刻的天空阴惨惨的,层层叠叠的乌云重重的压向城头,感觉特别的压抑。
寇愍细细的看向天边,却见那里飘着一片闪烁着暗红色光芒的红云,距离他所在之地还十分的遥远,他只能眯起眼睛才能隐约看到。
阴风怒号,发出“呜呜”的惨嚎声,像是有无尽的深渊厉鬼在耳边不停的哀嚎,令寇愍汗毛直立,后背立即就蒙上了一层冷汗。
并且那阴风强劲,透骨的寒风裹挟着砂石在空中肆虐,细小些的砂石被吹到足有三丈高的城头,结结实实的砸在寇愍的棉袍上、头面上,令寇愍感到如针刺般的疼痛。
相对于城下来说,城头由于地势较高,视野还算清晰,勉强能看清一二十丈的事物轮廓,可是此刻的城下则是黄沙漫天、飞砂走石,别说那一二十丈的视线了,就算身边一丈的东西都不一定能看的清。
城下的土地早就被这邪风吹得寸草不剩,只有远处还有几个孤零零的大树在矗立着,只不过树上的枝叶早已吹断,只留下光秃秃树干,再仔细看向那些树干,却发现那些大树的树皮早已被揭掉,甚至留下了一道道寸许深的伤痕,只是不知这些伤痕是如何留下来的,看着不太像兵刃造成的,并且那些大树早已失去生机,如今只有立在那里的残存躯壳。
寇愍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为何这个城头会如此的诡异,便赶忙环顾四周,他发现在城头上,站着不少手持长兵的铠甲士兵,可他们身上的铠甲却已经有些残破了,甚至兵刃的刃尖有的也已经卷刃或者断尖,不仅如此,他们的脸上、身上,乃至是兵刃上,都留着黑红的血色,并且他们各个都面有倦色,但是即便如此,仍是怒目向前,不肯休息片刻。
寇愍见此状况心中不停的问道:‘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儿?’
忽然一个声音在脑海中传来:“寇老,你要仔细看清楚之后会发生什么!你也不会有危险的!”
听到这个声音,寇愍立刻就醒悟了,原来这都是崇岳的手段,当听到不会有危险的时候,寇愍才略略放下些心,只是心中更加疑惑了:‘看这样子,像是在打仗,应该是战过一次了,只是这是谁跟谁打啊?’
寇愍在城墙上慢慢走动,可渐渐的,他就发现不正常之处了,不论他怎么从士兵面前经过,他们都好像看不见自己一样,还是怒视着城墙外,并且偶尔还会擦下额角的汗珠或是舔舐下干裂的唇角。
寇愍疑惑的在城墙上走着,猛一回头,就看到一名身材魁梧身穿重甲的持刀将领急匆匆的向他走来,由于距离太近,寇愍甚至已经听到这名将领粗重的喘息声,这已经是避不可避了,眼看就要撞上了。
可下一刻,寇愍没有像想象中那样,被这名魁梧的重甲将领撞飞出去,而是那将领从寇愍的身子中穿了过去,好像寇愍不存在一般。
由于这场变故,寇愍总算搞明白,自己只是这场战斗的观测者,原来崇岳只是想让自己见识下这场战斗而已,终于寇愍的心算是放下来了。
内心安宁的寇愍再度恢复睿智的状态,他绕着城墙仔细观察着,终于在城头的一角,看到一面残破的旗帜,那面旗帜已经快被撕扯成碎布条,并且上面染满了暗红色的血迹,但是中间那个大大的“武”字却时时刻刻的提醒着众将士,此地乃是大武朝的地界,外地不容侵犯!
‘原来此地是我武朝,那要应对的来敌是谁?西凉国?不对不对,西面的那些小国兵微将寡,就算联合起来也不可能与我武朝为敌,更别说能打到这个底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