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濡双就这么一个儿子,护子心切,往日里的教养都顾不上了。
裴青序挺拔的身躯立在桌前,神情始终未动,只有在听见那句“就会可怜我……”的时候,才眯了眯眸子。
所以江听芙知道他的软肋在哪。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肯以此来利用他,博取他的心软。
安迎咬着唇看了眼他,又看怯怯地看向安濡双:“姑姑,您别生气……表哥,我给你听这些,是不想你再继续被江小姐蒙在鼓里……”
“小迎,别说了!”安濡阳突然开口打断了她。
这是裴家的事。
安家就算是裴家的亲家,也轮不到插手裴家的事。
安濡双气得实在笑不出来,对着安迎还是和缓了脸色:“哥,你别说小迎,小迎是个好孩子,比那什么江听芙……”
“说够了吗?”
裴青序居高临下的视线冰冷,嶙峋的眉骨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晦暗,锐利,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安濡双的话。
他视线锁在桌上的录音笔。
一步、一步地走了回去。
“表哥……”安迎看着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庞,心里压不住的悸动。
裴青序没有理会她。
长臂一伸,从桌上捞起那只录音笔,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凝固。
下一秒。
只见他把录音笔放进了西装口袋里,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这次的事,我就当没听见,谁也不许在裴宅里再提起此事。”
是警告。
也是通知。
安迎心里的悸动骤然停滞,满脸不可置信:“……表哥,是怀疑这支录音笔的真实性吗?这都是真的!江听芙亲口说的!”
她声音突然变得尖锐。
呼吸也急促起来,发白的脸色渐渐涨红。
黎书禾和安濡阳率先注意到她的脸色。
黎书禾急忙揽过她的肩膀,掌心抚在她背后:“小迎、小迎!不要激动,你表哥不是这个意思。”
安濡阳隔开她看裴青序的视线,想把局面安抚下来:“阿序啊,小迎没有坏心思的,这件事不提了,你先去公司忙吧,舅舅下午就带小迎走。”
安濡阳能混到淮城首富,怎么会看不清局面。
卡是他这个外甥自愿给的,就算录音是真的又怎么样?
如今裴青序的意思就是知道了江听芙的真面目,也要护着她。
虽说是舅甥,可裴青序连他妈的面子都不给,安濡阳也不敢仗着亲戚的名分多管闲事。
毕竟。
区区淮城首富,在京市这个豪门遍地的地方,也只能算中上层圈子,和裴家根本没法比。
“小迎没事吧?”安濡双心疼侄女,对江听芙的气更甚了。
“阿序,小迎是为了你好,你连自家人都不顾,一心向着那个女人,是想为了爱情连亲情也不要了吗?”
裴青序站住脚步,回头:“为我好?”
最后一点耐心消失殆尽,男人锋利的轮廓浮起愠怒:“是谁给她的胆子,敢私下用钱去羞辱听芙的?”
裴青序看向安濡双:“妈,是你吗?”
他把卡给出去都得想方设法找千百个理由。
就这样江听芙还不敢花他的钱,一小笔一小笔地记着。
难怪江听芙昨晚对他反应如此大。
原来他不在的时候,他所谓的家人就是这么欺负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