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猛地拽住沈清的手腕向后仰，小王的笔记本电脑“哐当”砸在座椅上。
他们看见“影子合伙人”的身影贴在警车侧窗上，指尖正抵着控制台的红色按钮——刚才那声巨响，是他用手肘撞碎了车窗。
“再见了，陆医生。”投资人的笑声混着电流杂音，“你以为结束了？这只是开始。”
灯光骤灭。
黑暗像块浸了水的黑布，瞬间裹住所有人。
陆昭的左手本能地护住沈清后颈，右手摸索着去够腰间的防暴警报器。
小王在副驾驶座上闷哼一声，应该是被甩到了车门上。
厂房外传来密集的脚步声，老赵的吼声穿透黑暗：“三组守住东墙！二组跟我上楼！”
“小心！”沈清突然拽他往右躲。
一颗子弹擦着他左肩钉进车顶，金属撕裂的声音刺得人耳膜生疼。
陆昭摸到沈清西装内袋的钢笔——那是她防身用的，笔帽里藏着微型电击器。
他把钢笔塞进她掌心，自己则摸到了车门内侧的安全锤。
“影子合伙人”的呼吸声在左侧两米处。
陆昭能听见他风衣摩擦空气的沙沙声，还有鞋底碾过碎玻璃的脆响。
特警的探照灯从厂房外扫进来，在黑暗中划出几道惨白的光刃。
陆昭借着那瞬间的亮，看见“影子合伙人”的右手正按在耳麦上——他在和什么人联络。
“所有出口封锁！”老赵的声音更近了，“一组跟我从左侧包抄！”
探照灯再次扫过。
陆昭看见“影子合伙人”突然转身，朝着厂房最深处的通风管道跑去。
他的黑色风衣被风掀起，露出后腰别着的微型炸弹——红色数字正在跳动：00:05。
“炸弹！”小王的尖叫混着特警的喊杀声炸响。
陆昭拽着沈清往车外冲，刚跳出车门就听见“轰”的一声，警车后窗被气浪掀飞。
他护着沈清滚进路边的排水沟，抬头时正看见“影子合伙人”的身影消失在通风管道口，只留下风衣角的银线在探照灯下闪了闪，像道转瞬即逝的光。
“陆昭！沈清！”老赵的手电筒光束扫过来，“没事吧？”
沈清抹了把脸上的血——不知是被碎玻璃划的还是被气浪震的。
她望着通风管道方向，那里还残留着“影子合伙人”的冷笑：“游戏，才刚刚开始。”
“封锁所有出口！一组追击！”老赵的吼声在夜色里炸开，特警队的脚步声像闷雷般滚过厂房。
陆昭站在原地，掌心的U盘还带着体温。
他望着明远大厦顶层的灯，那光突然灭了，像只闭合的眼睛。
“红眼计划。”沈清的声音在他身侧响起，带着某种冷到骨子里的清晰，“韩明远背后的跨国组织，终于浮出水面了。”
陆昭摸出手机，按下那个存了十年的号码——父亲牺牲前最后拨打的号码。
拨号音在耳边响起时，他听见厂房深处传来铁门开启的吱呀声，混着渐远的脚步声。
“该我们反击了。”他对着手机里的忙音轻声说，月光照在他紧攥的U盘上，金属表面映出明远大厦的轮廓，像把倒悬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