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床头柜里有张纸条,写着明远基金会的药不能喝......
陆昭看着沈清的手指慢慢攥紧手机。
窗外的阳光照了进来,那是他第一次在这个永远冷静的律师脸上看见泪光。
我现在就过去。沈清挂了电话,抓起车钥匙,小雨说她爸的病例还在市立医院,我得去调原始记录......
等等。陆昭抓住她的手腕,韩明远不会坐以待毙。他想起昨晚追着林小芸的持刀男人,想起十年前父亲案卷里那串未解的死亡名单,让小刘跟你去,我让警局的朋友在医院外围盯着。
沈清点头,转身时外套滑落,露出内层别着的律师徽章,在阳光下闪了下。
下午四点,沈清的办公室飘着冷咖啡的味。
她坐在转椅上,手指在键盘上敲打着——刚从王小雨那拿到的电子资料需要尽快整理。
突然,电脑屏幕闪烁两下,所有与Z-9相关的文件夹图标开始疯狂跳动,对话框弹出猩红的删除中。
她猛拍键盘,电源键被按得凹陷下去,可屏幕依然闪烁。
备用硬盘的指示灯在桌面角落疯狂明灭,她扑过去拔下硬盘,又迅速插入另一台笔记本,手指在备份系统里输入密码,额头渗出细汗。
手机在此时震动,是陆昭的来电:清姐,怎么了?
被入侵了。沈清盯着备份进度条,98%、99%、100%,所有电子文件都被删了,但备份保住了。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电脑风扇的声音,他们开始清场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陆昭的声音很沉:我马上过来。
沈清挂了电话,目光扫过桌上摊开的尸检申请——王小雨、陈阿姨的签名。
她伸手摸向抽屉最底层,那里躺着父亲留下的老怀表,金属外壳被摸得发亮。
指针指向四点十分,和母亲当年出事的时间分毫不差。
手机在桌面震动,显示着市立医院病理科的来电。
沈清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耳边传来接线员公式化的声音:沈律师您好,关于您申请的王建国先生原始尸检记录......
电流杂音突然响起,沈清的瞳孔微微收缩。
她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看见对面写字楼的玻璃幕墙上,自己的倒影正皱着眉——那是十年前母亲出事那晚,她在停尸房外见过的表情。
系统故障?她重复着对方的话,指尖无意识地摸着怀表的表链,好的,我知道了。
挂掉电话时,夕阳正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尸检申请上投下细长的影子,像一把即将出鞘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