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哥!”小林的声音突然从耳机里炸响,“韩秘书的车又开回来了!监控里她没进诊所,绕到后巷去了!”
陆昭的后颈瞬间绷紧。
他迅速关掉手电筒,摸黑退到铁皮柜后面。
黑暗中,通风口传来细微的金属摩擦声——那是老式排风扇的转轴声,但此刻多了一道不和谐的“咔嗒”声,像是有人用工具撬动格栅。
脚步声就是在这时响起的。
很慢,很慢,像钟摆一样有规律。
陆昭能听到自己的心跳撞击着肋骨,一下,两下,和那脚步声重叠在一起。
他摸到裤袋里的录音笔,确认还在运行,另一只手紧紧攥着从密室顺来的手术刀——这是刚才在流程图背面发现的,刀刃上的缺口和十年前父亲尸体上的伤口弧度吻合。
光束突然刺破黑暗。
陆昭眯起眼睛,看见一个穿白大褂的背影。
那人右手拎着牛皮纸袋,左手举着强光手电筒,光柱扫过仪器时顿了顿,随即弯腰捡起地上的针剂瓶。
他的后颈有一块暗红色的胎记,形状像一片枫叶——陆昭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个胎记,他在十年前的监控录像里见过。
是韩明远的私人医生,周正。
“周医生?”陆昭刚要开口,又猛地闭上了嘴。
周正的脚步突然停住,手电筒的光刷地转向铁皮柜的方向。
陆昭能看见他喉结滚动的动作,听到他吞咽口水的声音——对方在侧耳倾听。
三秒,五秒,十秒。
周正突然转身,朝着通风口的方向快步走去。
他的白大褂下摆扫过地面,带起一张泛黄的纸条。
纸条被气流卷起,轻飘飘地落在陆昭脚边。
陆昭屏住呼吸,等周正的脚步声完全消失后,才弯腰捡起那张纸。
借着手机屏幕的微光,他看见上面用红笔写着半句话:“11·23雨夜,陆振华的枪——”
通风口突然传来重物坠落的闷响。
陆昭猛地抬头,正看见韩秘书的黑色高跟鞋尖从格栅外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