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的手机光扫过墙角，照见台蒙着布的仪器——掀开布的瞬间，陆昭的血液几乎凝固：那是台心脏监护仪，屏幕上的波形图还停在213的峰值，和李倩金属牌上的数字一模一样。
电脑。沈清突然拽他袖子。
她的手机光照着墙角的铁皮柜，柜顶摆着台老式台式机，主机箱上落着薄灰，但键盘却异常干净。
陆昭上前掀开防尘布，发现电源线上缠着新胶布——有人最近用过这台电脑。
沈清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
她是刑事律师，却自学过基础的数据恢复，此刻眉峰紧蹙，额角沁出细汗：系统是dows xp，硬盘有加密......话没说完，屏幕突然亮起，蓝色的欢迎界面上跳出个对话框：输入心跳频率。
陆昭的瞳孔骤缩。
他想起仓库里李倩无意识在他手背上划的节奏，想起张伟说的临终心率213。
他抓住李倩的手腕按在指纹识别区——金属牌贴在传感器上的瞬间，对话框消失了。
找到了！沈清突然倒抽口气。
她滚动鼠标的手在抖，屏幕上跳出份名为t计划的文档，第一页就写着实验目的：通过药物干预提升人类痛觉阈值，筛选可控制的活体工具。
往下翻，是十张照片，编号01到10，其中07号的照片让陆昭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那是个十五六岁的男孩，眉眼和他有三分相似。
这是......李倩突然捂住嘴，眼泪大颗大颗砸在键盘上，07号是韩明远的养子，说要培养他当继承人......可后来我看见他被绑在手术台上，针管里的液体是绿色的......
门外传来皮鞋踩过金属台阶的声音。
陆昭数了数，至少有三个人。
沈清迅速把U盘插进电脑，进度条刚走到30%，张伟突然扑过来拔掉U盘，塞进陆昭掌心：我引开他们。他的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当年我不敢说，现在......话没说完就冲向另一侧的通道，脚步声渐远。
张伟！李倩想追，被陆昭拽住。
储藏室的灯突然熄灭，黑暗里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接着是男人压低的骂声：跑什么？
老板要活口！
陆昭的手指死死攥着U盘，金属边缘硌得掌心生疼。
沈清的呼吸喷在他耳边：从通风管道走，我记得蓝图上标过......李倩已经摸到墙根的铁栅栏，锈迹斑斑的栏杆被她拽得哐哐响：这边！
当三人挤着钻出通风口时，晨雾正漫过医院旧址的屋顶。
陆昭回头望了眼黑暗的地下层，那里传来模糊的拖拽声。
他松开手，U盘上还带着张伟的体温。
沈清掏出手机看时间，屏幕蓝光映得她眼眶发红：五点十七分，小林应该已经到安全屋了。
安全屋的灯光在晨雾里若隐若现。
陆昭摸出U盘时，指腹碰到个凸起——那是张伟用指甲刻的，很浅，却像道烙痕。
他望着东方渐白的天色，喉咙发紧。
十年前父亲牺牲前最后一通电话里说的要找到那串数字，此刻终于有了形状。
沈清的手搭在他肩上，带着律师特有的坚定：等小林解码完，韩明远的面具该摘了。
陆昭捏紧U盘，指节发白。
他听见自己心跳如鼓，和金属牌上的数字重叠成清晰的节奏——那是通往真相的密码，也是父亲用生命传递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