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息壤?!苏晚晴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她连听都没听过!
看着苏晚晴脸上那越来越浓的茫然和绝望,凌夜似乎终于失去了耐心。他摆了摆手,带着一种“我已经降低了标准你们凡人怎么还这么麻烦”的不耐烦。
“算了,”他语气平淡地做了总结,“就按这个感觉去找。舒服就行。找不到……”他顿了顿,目光平静地扫过苏晚晴惨白的脸,又扫了一眼窗外依稀可见的、被暴雨洗礼后更显青翠的庭院,“……就把院子里那棵树砍了,树皮扒下来,我凑合着自己鞣。”
他的语气极其自然,仿佛在说“找不到酱油就用醋代替”一样随意。
“轰——!”
苏晚晴只觉得一道惊雷在脑海中炸开!她猛地扭头看向落地窗外!庭院里,那株在混沌灵茶气息下枯木逢春、花开满树、此刻在晨光雨露中更显圣洁莹白的百年古兰!
砍了?!扒皮?!鞣制?!
为了……做衣服?!
“不!不行!”苏晚晴几乎是尖叫着喊了出来!声音因为极度的惊恐和荒谬而扭曲变调!那棵树……那棵树昨晚才经历了神迹般的复活!它是这片冰冷奢华庭院里唯一的生机和见证!怎么能……怎么能为了做衣服就砍了?!这比杀了她还难受!
巨大的刺激让她暂时忘记了恐惧,只剩下本能地守护。
凌夜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激烈反应弄得愣了一下。他看着苏晚晴瞬间涨红的脸、因为激动而剧烈起伏的胸口,还有那死死盯着窗外古兰、仿佛护崽母兽般的眼神,眉头再次蹙起。
这届凡人……不仅承受力差,情绪不稳定,连棵普通的树都这么宝贝?理解不能。
“一棵树而已,”凌夜的语气带着点不解的困惑,“再种就是了。” 在他看来,那古兰虽然沾染了一丝混沌灵茶的气息,变得比凡木坚韧些,但也仅仅是“坚韧些”,远不如他布包里那些真正的好材料。用来鞣皮做衣服,确实是“凑合”的选择。
“再种?!”苏晚晴的声音拔得更高了,带着哭腔,“那是百年古兰!是活过来的奇迹!怎么能……怎么能……”
她语无伦次,巨大的委屈和无力感再次涌上心头。跟这位“神仙”沟通,简直比跟外星人谈判还难!
凌夜看着她激动的样子,似乎觉得有些吵闹。他揉了揉眉心,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耐烦。
“好了好了,”他像是打发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语气带着点敷衍的退让,“不砍就不砍。那房租……”他目光重新落在苏晚晴身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认真,“……衣服和鞋子,尽快弄来。要舒服的。记住,舒服是第一标准。”
他再次强调了“舒服”,仿佛这是宇宙间最重要的法则。
“我……我尽力……”苏晚晴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声音虚弱,带着浓浓的疲惫和绝望。她感觉自己接下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比软很多倍?像踩在什么“洪荒息壤”上?这让她去哪里找?!
看着苏晚晴那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凌夜似乎觉得房租问题暂时解决了。他不再多言,提起那个破旧的布包,啪嗒啪嗒地赤着脚,走向客厅那面巨大的落地窗。窗外,雨后的庭院空气清新,草木青翠欲滴。
他站在窗前,目光平静地望着远处山下那座在晨雾中渐渐苏醒的城市。清晨的阳光透过云层缝隙洒下,给湿漉漉的建筑镀上一层淡金。
他看得很专注,仿佛在欣赏什么绝世美景。但苏晚晴却莫名地感觉到,他那平静无波的眼神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其微弱的……难以察觉的……嫌弃?
对这座他刚回归的、现代都市的……嫌弃?
就在这时,凌夜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目光微微一动,极其随意地扫向了别墅庭院大门的方向。他的眼神依旧平静,但苏晚晴却敏锐地捕捉到,他那几不可察微蹙的眉宇间,似乎掠过一丝比刚才嫌弃泡面水质时……更浓重一分的……不耐烦?
仿佛有什么……特别“吵”或者“烦人”的东西……正在靠近。
苏晚晴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