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条威胁短信，此刻想来，更像是一条被踩到尾巴的毒蛇，在无能狂怒之下，吐出的最后一口毒液。
林正将烟头摁灭在车载烟灰缸里，拿起了手机，拨通了张毅的号码。
电话几乎是秒接，那头传来张毅压抑着疲惫的声音：“林老弟，还没睡？”
“张哥，辛苦了。”林正没有客套，“想请你帮个忙，用你们内部系统，查一个人的户籍信息。”
“说。”
“郑婉龙。我想知道，他和市招商局的郑婉萍，是什么关系。”林正的语气很平静，但每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记住，张哥，要绝对保密，不要通过任何可能留下痕?迹的公开渠道，我只要一个确切的结果。”
电话那头的张毅沉默了几秒。他是个老刑侦，瞬间就从这个要求中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查一个人的信息不难，但要查一个市局副局长可能的亲属，并且要求“绝对保密”，这背后牵扯的东西，就太大了。
“知道了。”张毅没有多问，只是沉声应道，“给我十分钟。”
挂断电话，林正将车窗升起，隔绝了外界的寒气。他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叮！宿主成功揭开利益链条的关键一环，窥见“保护伞”背后的资本魅影。】
【民心值少量增长（+1000），官气值获得微弱提纯，洞察力属性提升。】
【官气预警：您已触碰到利益集团的核心，对方的警觉性正在提升。郑婉萍、高远头顶的“民怨黑气”开始呈现出盘根错节的连接状态，形成“共业”之相。请注意，攻击其中一人，将引来两人的共同反噬。】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印证了他的判断。
共业之相。
好一个“共业之相”。这张夫妻二人联手织就的网，不仅是利益共同体，更是罪恶共同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想要撕开它，必然会遭到最疯狂的反扑。
林正睁开眼，目光再次投向江对岸那片璀璨的灯火。
他想起远在县城的父母，想起他们接到电话时那份担忧，想起自己将他们接到市里疗养院时，母亲眼中的那份安心。
怒火并未平息，只是沉淀了下来，化作了比钢铁更坚硬的意志。
他要的，不仅仅是把曹雄、刘三这样的小鱼小虾绳之以法。他要的，是把高远、郑婉萍，以及他们背后那张名为“郑婉龙”的资本大网，连根拔起，彻底焚毁。
十分钟，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车厢内安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就在林正以为自己快要和这片夜色融为一体时，手机屏幕终于亮了起来，来电显示是张毅。
林正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
“喂，张哥。”
电话那头没有立刻说话，只有一阵略显沉重的呼吸声，仿佛张毅在开口前，也需要消化一下自己查到的信息。
“林老弟……”张毅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干涩。
“我查了。”
“郑婉龙，男，三十八岁，户籍地……在境外。”
“他跟郑婉萍……”
张毅顿了顿，似乎是在选择一个最准确的词。
“是亲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