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小说网 > 灵异恐怖 > 暴君读心:我靠剧透拿捏他 > 第162章 我也要进行一次民间史料大摸底

第162章 我也要进行一次民间史料大摸底(2 / 2)

金麦!

我的心跳猛地一滞,耳膜嗡鸣,仿佛听见了远疆沃土上麦穗翻滚的簌簌声,那声音如此真切,充满了生命的希望。

“来人!”我高声道,声音里是抑制不住的激动,“为老丈看座,奉茶!将此图……录入《寰宇实录·交通志》首页,标注‘始皇三十八年,陇西亭卒之子献,据民献,验属实’!”

我当着所有闻讯而来的学宫学子的面,亲自将五斗饱满的粟米和一匹光滑的细麻交到老人手中。

老人捧着粮食,浑浊的老泪潸然而下,顺着他沟壑纵横的脸颊滑落,他喃喃道:“俺爹说,这玩意儿就是些废纸,没想到……没想到真能被朝廷看上眼,还能换粮食……”

消息如风一般传遍了咸阳的每一个角落。

那些被士大夫们斥为“村野闲谈”、“俚语鄙闻”的记忆,一夜之间,竟成了能换来粮食和布匹的“正经史料”。

第五日,国史馆门前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我们收到了整整一百三十七件五花八门的民间文书:有楚地老巫祝偷偷抄录的星象异闻,详细记录了某次彗星划过天际时百越沿海的异常潮汐,纸页边缘还残留着焚香的焦痕,散发出神秘的香气;有南郡船夫用贝壳和绳结记录的航海日志,标记出了几处从未见于官方海图的避风港,指尖摩挲间能感受到绳结的硬棱与贝片的微凉,仿佛能触摸到海风的咸湿;甚至还有一名当年随徐福出海的方士后人,保留下的一份残缺的航海备物清单,其中赫然列着“海东岛图”和“耐潮湿谷种”的字样!那泛黄的纸页承载着一段被刻意遗忘的航程。

我抽出那份来自琅琊的残卷,指尖抚过“海东岛图”四字,那墨迹仿佛带着海水的涩意,我轻轻圈出,放入明日呈奏的密匣之中。

我命轲生带领巡行院的学生,将所有史料按“人名、时间、地点、可验事项”四栏分门别类,建立索引。

更在国史馆外的南墙上,设立了一面巨大的“史料公示栏”,每日用大字张贴新收录内容的摘要。

墨迹未干时,空气中浮动着浓烈的松烟味,与围观百姓的呼吸、议论声交织成一片温热的潮音,充满了鲜活的生命力。

咸阳的百姓,从贩夫走卒到休沐的官吏,都争相围观。

一个识字的小童指着墙上的一条笔记,大声念给周围的人听:“姑苏张氏记,三十年前见秦使携铜车入山,测绘地形,后无踪……”

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呼——那正是我们档案中一支失踪的测绘队!

而今,一个普通百姓的记忆,第一次告诉我们他们去了哪里——而不是像某些人希望的那样,永远消失在一句轻飘飘的‘殉于王事’里。那孩童清亮的声音,像一道光,刺破了历史的迷雾。

第七日,朝会。

李斯手持一份密报出列,神色古怪地奏道:“陛下,据少府密探回报,昨夜有人潜入太史令府邸,于废弃竹篓中翻捡,似在寻找已被当作薪柴处置的旧档残片。”

嬴政正襟危坐,面无表情。

他目光扫过李斯,嘴角竟浮起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带着洞悉一切的嘲讽。

然后,他那双深邃的眼眸扫过阶下噤若寒蝉的儒臣,声音不大,却如惊雷般在每个人耳边炸响:

“朕听说,我的史官,现在是在捡垃圾吗?”

满殿死寂,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那些往日里口若悬河的博士、大夫,此刻个个面如死灰,头几乎埋进了朝服里,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当夜,嬴政的车驾悄然停在了国史馆外。

他没有进门,只是负手立在那面人头攒动的公示栏前,久久不语。

月光将墙上的墨字照得清晰无比,也把他伟岸的身影拉得很长,投在青石板上。

“月见,”他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探究,一丝困惑,“这些百姓写的碎纸片,街头巷尾的闲谈,真能算史?”

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轲生刚刚整理好的一摞新收文书中,取来一份递上。

那是一本用麻线穿订的粗糙本子,纸页泛黄,字迹歪斜,触手粗糙,边缘还沾着灶灰,带着人间烟火的气息。

“陛下请看,此人乃咸阳东郊一农夫,他记:‘始皇廿八年春,咸阳雨少,麦只收三成,苦不堪言。’而宫中存档的《农政录》同年所载,却是‘风调雨顺,天下丰年’。”

我顿了顿,迎上他探究的目光,声音清晰而坚定:“若只有他一人如此说,或是刁民诽谤。可若臣今日收到十份、一百份来自关中各地的农夫手记,皆言大旱,陛下……还信谁?”

嬴政的目光死死钉在那几行歪斜的字迹上,他那只曾握过天下权柄、批阅过无数奏章的手,此刻竟有些微微颤抖。

良久,他缓缓点头,吐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从前修史,是挑几个人想让朕听的话来写。现在……是要听所有人说的话。”

散朝次日,我没有急于开启《天下纪程》的新卷。

反而命人将所有已收录的民间史料,全部拓印百份,以八百里加急分送各郡县学宫,并附上我的一道手令:“凡为国史馆献纳史料者,无论贵贱,其名、其事,皆将载入《天下纪程·民识列传》,流芳百世!”

当夜,烛火摇曳。

我翻开第一册汇编成册的民间史料,指尖停在了一页稚嫩的笔迹上——是个十岁的童子,替他不识字的母亲所书:“阿爷从西边当兵回来,说路上的石头很奇怪,刻着两种字。一种像刀子砍的,另一种像虫子爬的。”

纸页微温,烛光映着墨痕,仿佛能听见孩子伏案书写时的喘息,能感受到那笨拙笔划里蕴含的真挚。

我心中一暖,仿佛有涓涓细流从心头淌过。我轻轻吹熄了跳动的灯芯,在满室黑暗中低语,声音轻却坚定,如同誓言:

“你们,不用再怕被遗忘了。这一笔,我替你们写进千年,刻入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