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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天工开物,非为神授(2 / 2)

我的奏请很简单:为感念上天降下甘霖,我请求在春祭大典上,增设一“开春泽坛祈雨礼”。

但主持此礼的,不请巫祝,不设祭品。

当学生抬上沙盘时,宗正卿厉声喝止:“此乃亵渎天地之举!岂容伪术乱礼!”

我不慌不忙道:“既言亵渎,那请大人亲至坛前,观其理,辨其真。若不能成雨,我当场自缚请罪。”

扶苏低声劝父:“儿臣以为,与其禁言,不如示众。理越辩越明。”

嬴政冷笑:“正要他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通天之道’。”

春祭当日,万众瞩目之下,我一身素衣,登上高台。

学生们用沙盘模拟出云贵山川地势,又在高处架起一口巨大的铜雾盘,盘下燃起炭火,烘烤着浸透水的湿布,热气蒸腾而上,带着潮湿的焦味;很快,白茫茫的“云雾”在沙盘上空聚集,缭绕如仙境。

再将一块从冰窖取来的巨大冷石悬于“云雾”之上,片刻之后,奇迹发生——一滴滴清亮的水珠从冷石上凝结、滴落,汇入沙盘上代表“关中”的陶皿之中,叮咚作响,宛如天籁。

“诸位乡亲,陛下子民!”我朗声道,声音传遍整个广场,“此非祷也,非巫术,乃‘知天而顺之’。水遇热升,遇冷降,此乃天地至理。夜郎梯田蓄水,日光蒸腾,便成云雨。我大秦所为,不过是效法自然,引水、蓄水、用水,让每一滴甘霖,都能润泽禾苗,而非空流于江海!”

说罢,我亲手端起那盛着“人造雨水”的陶皿,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缓步走到一盆早已备好的火薯苗前,将皿中水缓缓浇入。

土壤吸水时发出细微的“嘶”声,嫩绿的叶片轻轻颤动,仿佛在回应这场来自人间的甘霖。

围观的百姓先是死寂,继而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与欢呼。

对他们而言,能让地里长出东西的道理,才是真本事!

消息如风一般传开,甚至远在边境的戍卒中,都开始传唱起一句新的俚语:“不拜雷神拜雾盘,一勺清水胜香烟。”

宗正卿一党的发难,消弭于无形。

戌时将尽,夜色浓稠如墨。

一阵压抑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在巷口戛然而止。

两名黑衣侍卫迅速扫视四周,随即推开侧门——一道高大身影踏入,蓑衣湿透,斗笠压得很低。

家仆认出腰间玄铁令牌,喉头一紧,跪伏于地。

那人摆了摆手,独自走向廊下,静静站在半开的窗边。

灯光映出他半张侧脸,雨水顺鬓角滑落,滴在青砖上,碎成五瓣。

他没有叫门,只是望着灯下那个伏案描图的身影,良久未语。

是嬴政。

“若朕下令,在函谷关以西,广设百座雾盘,引秦岭湿气北上西进,你能保几年内,河西之地草木复生?”他的声音穿过雨声,低沉而有力。

我搁下笔,走到窗前,与他对视。

雨夜模糊了他的面容,却磨不掉他眼中那份仿佛能吞噬天地的锐利。

我摇了摇头:“陛下,臣不能保。但臣以为,可试。凡事皆有成败,成则为万世开太平,败亦不过耗些铜铁人力。成败得失,皆由臣一人详录于《实务考绩》之中,功过自有后世评说。”

他沉默了许久,久到我以为他会转身离去。

忽然,他低沉地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快意与决断:“好一个‘功过自有后世评说’。姜月见,你果然是朕的知己。”

他抬起头,雨水打湿了他的鬓角,目光却亮得惊人:“明日朝会,你便正式上奏‘气候屯田制’。火薯要种到哪里,朕的水汽便要跟到哪里。朕要让那些逐水草而居的匈奴人亲眼看着,我大秦的庄稼,是如何在他们早已放弃的干死地上,一寸寸活过来!”

这是他的方式。

他从不屑于反驳敌人的污蔑,他只会把战场,转移到对方连看都看不懂的维度。

子夜时分,我独坐案前,铺开那张巨大的西域全图。

嬴政的话犹在耳边,我的笔尖,最终悬停在了祁连山北麓那片广袤的荒原之上。

窗外的雨声不知何时已经渐渐稀疏。

它会化作夜郎梯田里的涓涓细流,化作敦煌绿洲上的蒙蒙晨雾,化作伊犁河谷的皑皑白雪,最终,汇成一条肉眼看不见的宏大水脉,贯穿整个帝国新兴的肌理。

我提笔,在崭新的竹简上写下《西迁百户计划实施细则》的第一条:“凡应募西迁之户,每户配给:良种火薯三石、铜制雾盘一具、巡行院识字童子一名。”

写罢,我抬起头,正对上窗外庭院中的一汪积水。

雨停了,乌云散去,清冷的月光下,积水竟清澈如镜,将天上璀璨的星河完整地倒映其中。

天与地,仿佛在这一刻,通过这浅浅的一汪雨水,连接了起来。

我忽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与笃定。

我们所做的一切,或许并非逆天而行,不过是……在教会这片古老而广袤的大地,如何更深沉、更有效地进行它自己的呼吸。

就在这时,案上砚台微微一颤,墨汁泛起涟漪。

我指尖顿住,抬头环顾——门窗未动,风亦停歇。

唯有那尊置于角落的地动仪,铜珠已悄然滑落槽底,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

我眉心微蹙,看向西方。

是祁连?还是昆仑断层?……不可能,近十年从未有过震感。

难道真是……大地因水脉复苏而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