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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祖宗的规矩,也得分时候(2 / 2)

她依旧是一身利落的短打,不言不语,只带着几个墨家弟子,在太庙的庭院里,将一幅巨大的“水力鼓风机复原图”挂了起来。

又从箱中取出数件青铜构件——正是水力鼓风机的核心机关。

她将其一一拼合,置于沙盘之上,以流水驱动小轮模拟运转,虽未能全效发动,却足以令人窥见其巧思之妙。

水流潺潺,金属齿轮轻转,发出细微的“咔嗒”声,如同春雷初动。

就在此时,宗正卿再也坐不住了。

他带着几名弟子,怒气冲冲地闯到图前,指着墨鸢和我,声色俱厉:“妖言惑众!奇技淫巧!汝以一介女流,携农食工匠之流,秽入太庙,污我先祖清净,该当何罪!”

满场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香炉中的灰烬轻轻颤动,仿佛也被这怒吼惊扰。

我缓缓起身,迎着他喷火的目光,平静地反问:“敢问宗正卿,先祖创业,披荆斩棘,为的是享一份清净吗?”

不等他回答,我的声音陡然拔高,如金石相击:“楚地未陷时,先帝持剑三年不卸甲,盔上积雪盈尺,他可曾嫌过不清净?匈奴压境,蒙恬将军与士卒雪中掘壕,卧冰而眠,他可曾求过一份清净?”

我一步步向他走去,靴底踏在青砖上,发出沉稳的“笃、笃”声,气势如虹:“今日,不过是有人在雪灾里,因一碗救命的红薯粥失了仪态,您就要我们废掉能让千万人活命的信风新政,退回到那个用木头削成长矛,靠天吃饭的时代?请问宗正卿,您家祖坟前的墓碑上,可曾明文刻下‘此处后人,永不许吃红薯’的祖训?”

“你!”宗正卿被我一连串的质问堵得脸色由青转紫,你了半天,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全场默然。

唯有我身后的墨鸢,低声而清晰地吐出三个字:“逻辑通。”

第三日,轮到我亲自主讲。

我讲的题目,是《火薯传》。

我从上古神农尝百草的传说讲起,说到此物如何辗转万里,来到大秦;从伊犁河谷的第一块试田,讲到今冬关中无一饿殍的奇迹。

话音所至,有人低头啜泣,有人悄然拭泪。

讲到最后,我没有做任何总结,而是命人取出一幅前所未有的巨图,在太庙高高的台阶前,猛然展开!

哗——

人群中发出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如同潮水退去。

布帛展开的摩擦声刺耳而震撼,仿佛撕开了旧时代的帷幕。

那是一幅崭新的《寰宇山海图》。

上面用朱砂清晰地标注着我大秦今日的疆域,那条象征着信风水渠的蓝色脉络,如巨龙般贯穿东西。

东海之上,一个名为“瀛洲郡”的岛屿赫然在目;西域之地,“西域都护府”五个大字力透纸背。

我站在图前,手持教鞭,指尖微颤,冷汗浸透内裳,双腿发软。

三日唇枪舌剑,耗尽心神,此刻竟觉虚脱。

我闭眼片刻,听见自己心跳渐缓,像退潮后的礁石,终于露出水面。

再睁眼时,目光如炬,环视下方震撼失语的众人,朗声道:“诸位大人,你们口口声声的‘祖制’,你们念念不忘的‘三代之礼’,所覆盖的疆域,不过是这地图上,函谷关之内的一隅之地!”

我的教鞭重重敲在地图上,发出“笃”的一声脆响,如同定鼎之音。

“而今日之大秦,东至沧海,西逾葱岭,南服百越,北却匈奴!疆域之广,远迈三皇五帝!若此刻列祖列宗在天有灵,问一句‘朕的天下,如今几何?’,难道我们要跪在地上,羞愧地回答:‘回禀先帝,天下……就那么大点地方,我们没敢多要’吗?”

骚动在人群中蔓延,尤其是那些年轻的官员和宗室子弟,他们眼中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纷纷挤上前来,贪婪地盯着那幅开创历史的地图,指尖几乎要触到那滚烫的朱砂。

那些黑袍元老们,则在人群的挤压下,踉跄后退,面如死灰。

他们的世界,在这一刻,崩塌了。

三日后深夜,大雪初歇,我被再次召入咸阳宫。

嬴政没有坐在他的王座上,而是站在一面巨大的铜镜前。

镜面映出他孤峭的身影,冠冕之下,眉宇间藏着千钧重负。

他没有回头,只是缓缓抬手,亲手解下了腰间那柄象征着无上君权的“天问”剑,轻轻置于案上,金属与玉几相触,发出一声清越的“铮”响。

“明日,你不必再去太庙了。”

我心中一凛,愕然抬头。

他终于转过身,目光如幽潭,深不见底,却又亮如寒星,仿佛能洞穿人心:“你说得很对,但还不够。”

他走到我面前,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有些话,有些道理,由你这赤壤君的口中说出,是‘辩’。但由朕的口中说出,那就是‘道’。”

“把火烧得再旺些,也只能温暖一座宫殿。而朕,要让这把火,成为普照大秦的太阳。”

他看着我,眼中是我从未见过的,一种混杂着决绝、霸道与无上威严的光。

“你说得对,有些话,只有穿龙袍的人说出来,才算数。”

我忽然明白了。

我所做的这一切,都只是在为他铺路。

我将那些反对的枯枝败叶,用舆论和民心的烈火焚烧殆尽,清出了一条干净的、通往最终裁决的道路。

而现在,这位帝国的至高主宰,将要亲自踏上这条路,以帝王之身,亲赴太庙,完成这最后的、也是最彻底的降维镇压。

这不是妥协,更不是退让。

这是大秦帝国的天子,要亲自去告诉他的列祖列宗,以及天下万民——

时代,变了。

我望着他深邃的眼眸,心中那根紧绷了数日的弦,终于彻底松弛下来。

推门而出时,檐角残雪正悄然滴落,一滴,又一滴,砸在青石阶上,如同旧时代的丧钟。

窗外,残雪消融,月华如水,静静流淌在咸阳宫的青黑瓦当之上。

整个咸阳城,似乎都屏住了呼吸,在静谧中,等待着黎明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