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小说网 > 灵异恐怖 > 暴君读心:我靠剧透拿捏他 > 第117章 土埋得越深,根扎得越狠

第117章 土埋得越深,根扎得越狠(2 / 2)

嬴政的回信,不是盖着玉玺的诏书,而是一卷由他亲笔所书的手谕,简短而力道千钧:“卿所献考源,朕已览毕。明日朝会,召集咸阳宫内诸博士儒生,议之。”

召诸儒议之?

我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这是要把皮球踢给那些皓首穷经的老家伙们,也是在看我如何应对这必然到来的第一波反噬。

我当即召来轲生。

“你,立刻挑选五名最机敏的巡行院学生,换上太常寺杂役的衣服,混入明日朝会殿外的廊下听辩。”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吩咐,“记住,你们的任务只有一个——不发言,不记录,只用耳朵听,用眼睛看。把每一个人的反应都给我记在心里。谁第一个拍案大骂‘荒诞不经’,谁在众人沉默时眼神游移,谁又在最后改口称‘或有其理’。”

人心,最怕的不是坚定的反对,而是被孤立的恐惧。

只要有一人为了自保而动摇,那些所谓的“风骨”,便会如多米诺骨牌般,随风倒伏。

我要的,不是在言语上说服他们,而是在沉默中,制造一场彻底的溃败。

次日朝会,正如我所料。

咸阳殿内,一名须发皆白的稷下旧儒当庭拍案,痛斥此乃“妖言惑众,以虚妄传说动摇国本”,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李斯的脸上。

殿内附和之声四起,群情激愤。

就在此时,我命苏禾捧着一卷早已备好的羊皮卷,步入殿中。

那是西域十二城邦所有部族首领联署的《归土书》。

我没有理会那些老儒的咆哮,只是展开羊皮卷,用清晰而沉稳的声音,当庭朗读。

最前面的,不是哪个国王或城主的名字,而是一位来自龟兹的百岁老妇。

她竟率领着自己的百户族人,徒步千里,一路乞讨,赶至楼兰。

“……吾辈身处西陲,言语不通,肤色各异,然亦闻华胥之名,亦知黄帝之梦。今于吾辈故土之上,得见先祖遗迹,岂非祖魂召唤,令我等归根?愿以族中‘共耕土’,纳入华胥祭典,愿以老妪之血,涂抹祭坛,誓守此脉,永为秦人……”

一段质朴无华,甚至带着语法错误的文字读罢,整个咸阳殿,死一般的寂静。

方才还义愤填膺的老儒们,此刻全都低下了头,连位列九卿的宗正,都悄悄用袖子擦了擦眼角。

历史可以考证,文字可以篡改,但这份跨越千里、发自肺腑的真挚情感,无法伪造。

当夜,嬴政微服而来。

他独自一人走入我在楼兰的行宫偏殿,脚步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又像是不愿被人发现。

殿内只燃着一豆烛火。

他的手中,拎着一只粗陋的旧陶碗——我认得它,那是我当年在皇庄,第一次向他献上红薯粥时用的那一只。

他将陶碗轻轻放在我的书案上,目光深沉如海。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月见,你说,这偌大的天下,究竟该由何物来凝聚?是朕的刀兵?是李斯的律法?还是……一个故事?”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我只是从袖中,取出了那枚我从伊犁河谷带回来的,刻着螺旋状符号的黑色石子,然后,轻轻地将它放入了那只盛过红薯粥的陶碗中。

石子与陶碗相触,发出一声清脆的“嗒”。

“陛下,”我的声音在摇曳的烛光中格外平静,“百姓不需要知道真相的全貌有多么复杂遥远,他们只需要一个可以相信的起点,一个能让他们确信——自己也是那个伟大故事里的人。”

烛光映在他的瞳孔里,跳跃着,燃烧着。

他凝视着那只碗,凝视着那枚来自西域的石子安然躺在中原的陶器里,许久许久,紧绷的嘴角终于向上扬起,露出一抹释然的,甚至带着几分快意的笑容。

“明日,”他说道,“传朕旨意,于泰山、于楼兰,同设‘华胥祭坛’,朕将四时亲祀。”

钟声早已停歇,但一场新的、更盛大的祭祀,已经在整个帝国的版图上,悄然点燃。

我送他至殿外,晚风清冽,吹散了殿内的暖意。

他转身离去的背影,比任何时候都更显挺拔。

殿门关闭,余温散尽。我伸手触碰那只陶碗,指尖竟有些发颤。

我回到书案前,烛火已短,映得影子在墙上微微晃动。

殿内寂静得能听见远处更鼓的余音。

赢政走了,带着那个答案,也带走了某种长久以来的试探。

我的心湖却未泛起波澜,反而沉得更深。

真正的挑战,从来不在胜利之后,而在人们开始相信之前。

我的目光掠过那只旧陶碗——它静静地盛着一枚来自西域的石子,像一种隐喻,也像一场誓约。

就在这时,一阵油墨清香钻入鼻端。

是那叠新印好的《实学童谣》第三册,三百份,整整齐齐堆在案角。

墨鸢办事向来周全,连装订线都用的是耐翻的麻绳。

我翻开第一页,稚拙的图画跃入眼帘:一个孩子指着太阳,

手指一顿。

这不是启蒙,这是燎原的火星。

一旦传开,那些供奉千年的神坛,恐怕连灰都不会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