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小说网 > 灵异恐怖 > 暴君读心:我靠剧透拿捏他 > 第116章 一声钟像,万邦低头

第116章 一声钟像,万邦低头(2 / 2)

他们将陶瓮高高举过头顶,用生涩却洪亮的粟特语齐声高喊:“愿以此土,永属秦天!”声音质朴而坚定,带着沙哑的颤音,却如磐石落地,震撼人心。

这一刻,万金之礼,黯然失色。

我走下台阶,亲自从他们手中接过这沉重的陶瓮,双臂肌肉因负重而微微颤抖,泥土的湿润气息扑面而来,混合着植物根系腐烂的微腥与阳光晒过的温暖。

我转身,将它稳稳地放入高台中央预留的地基坑中。

我站直身体,朗声宣告:“今日所筑之台,非一人一台,非一姓之台,乃是万民之心台!”

话音刚落,我向一旁的墨鸢颔首。

她面无表情地启动了藏于台基深处的机关。

只听一连串精巧的齿轮咬合声,“咔哒、咔哒”如心跳般规律响起,覆盖在地基坑上的石板缓缓移开,继而升起一层晶莹剔透的琉璃板。

阳光穿透琉璃,赫然照亮了封存于其下的数十张图纸拓片——《风毒防治图》《土地坡度测算表》《坎儿井净水流程图》《堆肥发酵菌种培育法》……

所有人都惊呆了。

有人张大嘴巴,有人揉眼确认,连风似乎都放缓了脚步。

“此台镇魂,”我的声音回荡在每一个人的耳边,“不在金玉,而在常识。这些知识,将让饿者得食,病者得医,远者得归。这,才是大秦带给西域,永世不移的根基!”

午时正,日头高悬。

一直沉默不语的嬴政,终于开口。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俯瞰众生的威压,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喧嚣。

我能感受到那话语中的重量,如同山岳倾覆,压得空气都为之凝滞。

“昔者六国纷争,战火连年,民不聊生。朕平六合,一天下,为的是九州万民能有安身立命之所。今日朕立于此,方知九州之外,亦有万千黎庶,与中原子民一样,仰望光明,渴求生息。”

他微微一顿,目光如实质般扫过全场每一个角落。

李斯悄然递来一道密奏简,上面只有一行字:“顺天应人,可成千秋之业。”嬴政默然良久,终将其投入火盆,灰烬随风而起。

“朕,意已决!”

“即日起,于楼兰设‘西域都护府’,总辖葱岭以东西域诸部。凡朕之疆域,一体推行实学、均田、信风三策。凡愿归化大秦、遵守秦律者,无论出身,无论族群,皆授户籍、分土地、教耕种,一体视同秦人!”

帝王之诺,掷地有声。

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我上前一步,从侍女手中接过早已备好的《万民膳录》正本,双手捧上。

“臣,赤壤君姜月见,请以此书为蓝本,编订《西域农政令》,颁行十二城邦,三年内普教耕作、试种新粮,以为民生之基!”

嬴政颔首:“准奏。着太史令记档,巡行院督办。”

这一次,我没有低头,亦没有垂眸。

我与他并肩而立,当着万民之面,共同将那卷记录着上百种高产作物种植与食用方法的书卷,缓缓展开。

卷轴之上,“食为民天,政在养人”八个大字,在漠北的烈日下熠熠生辉,金粉反射出灼目的光芒,仿佛太阳的碎片落在人间。

短暂的沉寂后,台下爆发出海啸般的狂潮。

“陛下万年!大秦万年!”山呼万岁的呐喊声,从汉人口中,从粟特人口中,从龟兹人、月氏人的口中……用各种不同的语言,汇成同一股洪流,席卷了整片荒漠。

声浪撞击钟楼,激起阵阵回响,久久不息。

黄昏悄然降临,喧腾了一日的人群渐渐散去,楼兰城又恢复了它千百年来的宁静。

晚风拂面,带着白昼余温与夜露初凝的凉意,吹得衣袂猎猎作响。

我独自一人,留在了高台之上,望着远处天际线上最后一缕即将消逝的烽烟。

这场风暴,由我而起,终于在此刻尘埃落定。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是苏禾。

她是我从楚宫带出来的心腹,如今已是巡行院最年轻的女官。

她快步走到我身边,压低声音,递上一封用蜜蜡封口的密函。

“君上,伊犁河谷‘先民堂’的紧急传讯。”

我心中一动。

“先民堂”是我三年前暗中设立的机构,只为回答一个问题:在这片土地上,文明是否曾多次升起又湮灭?

我拆开密函,借着夕阳的余晖,目光迅速扫过上面的蝇头小字。

信中说,他们在伊犁河谷深处发现的一块巨大黑色石板,上面刻满了从未见过的螺旋状符号,经过多方比对,竟与数月前在敦煌一座废弃烽燧下出土的一枚残破竹简上的纹路,完全吻合。

而那枚竹简上,除了纹路,还用一种比小篆更古老的字体,隐约辨认出四个字:

风,再次从远方的雪山吹来,带着刺骨的寒意,吹得我衣袂猎猎作响。

手指微微发颤——那不是篆,也不是甲骨,是一种比文字更古老的呼吸。

华胥……传说中伏羲之母,百族共祖。

她真的来过这片土地?

我捏着那张薄薄的信纸,凝视着“华胥”二字,良久,才轻轻将其收入袖中。

历史如同一片深不见底的海洋,我本以为自己站在岸边,却原来,脚下早已是涌动的暗流。

这个帝国的根脉,似乎远比我想象的,更加深邃悠远。

回到行宫,我将那封写着“华胥所遗”的密函,压在了书案的砚台之下。

整整三日,我没有再碰它一下。

并非犹豫,而是明白——有些门一旦推开,便再也无法关上。

而我所站立的帝国根基,或许从来就不只是律法与农田,而是沉睡在黄沙之下的、另一个时代的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