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这一手太绝了!比打他们一顿还诛心!不仅化解了危机,还把对方的恶意,硬生生变成了给自己的信誉背书!
整个车师城都震动了,连高高在上的车师王,都不得不放下架子,派使者来探虚实。
我赶紧铺开一张空白竹简,提笔批示:“授予轲生临机专断之权。凡是愿意学的,不管胡人汉人,都发给‘信风印’。凭这个小木牌,可以到我们大秦商队那里,兑换种子、图纸和基础工具。”
这可是信风部在境外发的第一批“知识凭证”!
它不看你的身份,不管你有没钱,只看你愿不愿意学,愿不愿意一起干。
这等于是在车师王的眼皮子底下,硬生生建起了一套全新的、由我们说了算的权威体系!
八月十九,嬴政在朝会上看了西域邸报,他指着地图上的车师国,眼神一冷,对李斯哼道:“一个屁大点的小国,也敢扣我大秦的‘活命东西’?丞相,你说,派哪个将军去问罪合适?”
李斯赶紧躬身,小心翼翼地劝:“陛下,车师国虽小,但位置关键。要是为几箱东西就动刀兵,反而显得咱们大秦心虚,恐怕会让西域各国都紧张起来。”
这时候,我缓步走进殿里,呈上了轲生派人送回来的《车师民情图》。
这图上不光有山有水,还用朱笔细细标出了各部族住哪儿、水源在哪儿,以及新建的暖棚都分布在哪儿。
一个个红点,像棋子一样,密密麻麻地撒在车师王的国土上。
“陛下,不用出兵。”我轻声说,“只需要再下一道诏令:凡是拿着‘信风印’的人,都算我们大秦的协作者。他们住的村子,免商税三年。他们的商队,可以优先走我们大秦控制的商路。”
嬴政盯着那张图,半天没说话。
殿里的空气好像都冻住了。
忽然,他爆发出一阵大笑,笑得那叫一个痛快:“好!好一个釜底抽薪!你这是在车师国里面又立了一个国,逼着他们的王,自己把脑袋低下来!”
结果嘛,跟我猜的一模一样。
八月二十二,车师王的车驾,在一众老百姓复杂的目光注视下,开进了轲生的营地。
他本来还想摆摆国王的谱,想敲一笔天价的“技术垄断费”。
可轲生只是把他带进了一间刚建好的联合工坊。
工坊里,二十多个车师本地年轻人,正热火朝天地按着图纸,组装一套陶管滴灌系统。
墙上,用胡语和汉语一起写的《协作公约》,墨迹还没干透呢。
轲生指着那些干劲冲天的年轻人,平静地对车师王说:“大王,您想要的控制权,只会把技术变成锁在宫殿里的摆设,最后烂掉、臭掉。而我们推行的共同治理,却能让这片绿洲,多养活上万条人命。”
他话刚说完,工坊外面就传来一阵骚动。
大批听到消息的老百姓,举着各式各样的“信风印”木牌,涌过来要求加入下一期的培训。
人潮汹涌,那股力量,根本挡不住。
车师王的脸色从铁青变成煞白,最后,只能化作一声长叹:“我要是再不答应,恐怕明天,这城里就没人听我的王令了。”
他乖乖签下了西域第一份《技术协约》,同意在车师境内设常驻工坊,并且永久向大秦商队开放两条核心商道。
八月二十五,我在星图阁里,亲手点亮了地图上代表车师的那颗小星星灯。
我给这个成功案例起了个名,叫——“共治初成”。
紧接着,我下达了新指令:把《协作公约》的模板,用最快速度送到西域各国!
凡是愿意签的,都可以提前拿到我们信风部培育的“抗寒麦种”份额。
李斯听到消息,急匆匆赶来,一脸担忧:“大人,这步子迈得太大了吧?把咱们的核心技术这么扩散出去,恐怕会引起各国警惕,联合起来抵制我们啊。”
我轻轻摇着羽扇,看着窗外,淡定一笑:“丞相,我就是要他们联合。一张脆弱的盟约,根本绑不住饿扁的肚子。到时候,只要找一个国家先签了,让他们的百姓在寒冬里能吃上饱饭,这个联盟,自己就会垮掉。剩下的国家,只会抢着来签,生怕比别人慢一步。”
我这话刚说完,一只飞鸢就穿过云层,精准地落了下来。
信报上的消息,正好印证了我的判断:乌孙部落的大牧首,已经派了他的长子当使者,带着上万头羊,日夜兼程赶往敦煌!
只为了换五具暖棚构件箱,外加两名教习老师能长期留在他们那儿。
窗外,新一批准备派出去的巡行生,正在沙盘上进行“跨境调解术”的最后演练。
在他们的沙盘上,遥远的伊犁河谷,已经被一个醒目的红线圈了出来。
那是我们给乌孙人预留的,下一个“共治试点”。
一切,都在我的计算之内,分毫不差。
八月眼看就要过完,秋天的凉意越来越明显。
我收到驿站消息,乌孙的使团已经过了玉门关,三天后就能到咸阳。
我放下竹简,走到阁楼的窗边,望着咸阳城那高大威严的城门楼子。
以前那些胡人使者,不管来自多厉害的部落,进这个门前,都得趴在地上磕头,表示臣服。
但这一次,恐怕要有点不一样了。
一个主动跑来寻求知识、想要协作的使团,他们的膝盖,还会像以前那样,说弯就弯吗?
我忽然觉得,咸阳城门前那条被无数车马碾了千百遍、结实无比的石板路,恐怕……有点承受不住一种全新的、站直了走路的姿势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