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嘎斯车就停在县委大院的门口,嘎斯车的驾驶座里,一个目光坚毅的战士正目视着前方,他边上的副驾驶座上坐着一个拿着武器的战士。
这是送孙晚星她们去市里乘坐火车回家的车子。
孙晚星一行人从县委里出来,刚刚出大门,孙晚星她们就怔住了。县委门口的街道两旁站满了妇女。
这些妇女孙晚星她们很熟悉,有跟着她们到县城上班的人,也有留在罐头厂里的知青,也有为了孩子留在村里的妇女。
最前方的一些人手里拿着一朵朵用红绸缎做成的大红花,见到孙晚星等人出来,她们往前来,双手举起大红花往孙晚星她们的头上戴。
给孙晚星戴大红花的是韩东丽:“孙主任,希望你一帆风顺,身体健康,万事如意,长命百岁。”
韩东丽本来以为自己会死在坝子村,死在吴松的手上,没想到她还能活。经过了一个多月的休养,韩东丽脸上的伤痕已经消失不见,她现在就在罐头厂里上班。这些大红花用的红绸是她们听说孙晚星她们要走的时候,去跟县里借来连夜做出来的。
孙晚星再一次词穷,这种受人爱戴的场景她在电视上看过,在书本上见过,在短视频里刷过,可她从来没有经历过。
曾经在见到类似的事情的时候,孙晚星从来没有想过她也会成为被拥戴的人中的一员。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很复杂。是喜悦、是自豪、是激动,满腔情感在这一刻充盈到了极致。
孙晚星从来没有一刻这么清晰的觉得过,云盘县因为她的到来,让那些女性脱离了泥潭。
因为她啊,因为她啊!孙晚星又怎么能不感动,不激动呢?
“谢谢你,也希望你和你们往后的人生一片坦途。”孙晚星又词穷了,然后她忽然想起,好像这样的话,她和很多人说过。
可此时此景下,她觉得这一句话就是对她们最好的祝福了。
韩东丽用力点头,眼眶红了。孙晚星伸手拍拍她的肩膀:“以后可以给我们多写写信。”
此次来云盘县的妇联干部们都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每一个人都希望她们能够收到这些妇女的信件。
她们都很想知道这些妇女会不会过得好。
“好。”
孙晚星和韩东丽说着话,她环顾四周,各地妇联的人也拉着一个个妇女的手叮嘱着已经说过无数遍的话,有眼窝子浅的人已经哭了出来。
今天是个多云的天气,在这个时候,一缕阳光透过厚厚的云层撒了下来,落在孙晚星她们的身上。
时间已经不早了,有的同志回家的车子就在傍晚,从云盘县到市里光坐车都需要三个小时,要是再不走,就没有时间了。
蒋主任看了一眼来送行的妇女们,笑了:“同志们,走啦~~”
妇联干部们依依不舍的和来送行的人挥手,然后在你推我拽中上了嘎斯车的车厢。
开嘎斯车的军人开着车子在云盘县的主干道上缓步行走,瓜果、蔬菜、馒头或者当地的特色食物往车子里头扔。
掷果盈车的景象从历史课本里跳了出来,她们止不住的挥手,大声的呼喊着让追着车子走的人回去。
车子驶出了云盘县的街道,追车的人再也追不上,大家重新坐回车厢里。
“人生里,被人这么拥戴一回,不枉此生了。”有人说。
每一个人都很赞同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