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可能……
她一丝一毫的精力，都不想耗费在这些龌龊的蝇营狗苟之上。
但在灾变彻底将整个旧秩序撕得粉碎之前。
横亘在她面前最顽固的阻碍。
从来不是那些面目狰狞的怪物，不是潜伏深海的高阶异魔，甚至不是那无边无际、吞噬生命的魔潮。
而是人。
人心之毒，远胜厉鬼，纠缠噬骨，至死方休。
……
“滴——滴——”
清脆的通讯提示音。
在京都战区某间戒备森严的办公室内突兀响起。
付龙的目光落在屏幕上弹出的那个名字上——苏瑶。
他微微一怔。
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关切的询问立刻发出：“苏瑶？情况还好吗？找我有事？”
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
作为那个搅动京都风云、又被老友陈建军反复嘱托要“关照”的对象，付龙对苏瑶的关注度是极高的。
当然，如今的局面，所谓“关照”早已是笑话。
苏瑶自身所拥有的能量和地位，早已超越了需要他来照拂的层级。
“付叔。”
“这次东海的事，是谁在主使针对我？”
“我想知道，有哪些人，旗帜鲜明地反对我的提议。”
苏瑶的问题直截了当。
付龙心头猛地一沉，眼神瞬间变得复杂起来。
苏瑶这么问，是想做什么？
他手指在虚拟键盘上悬停片刻，带着一丝苦笑试探着回复：
“苏瑶，是不是前线发生了什么？你是不是觉得，军内有人刻意在打压你？”
他试图缓和，“其实，你可能有些多心了。主要是你这次的行动手段，实在太过激烈，超出了所有人的预计……”
苏瑶的信息几乎立刻传回，冰冷而坚决：“付叔，告诉我名字。”
“我需要您的帮助。”
“洪部长那边我已问过。”
“率先打压我的是陆天明，是吗？”
“除了他还有谁？”
看不到苏瑶的神情，但这字里行间的平静却让付龙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他仿佛能透过光屏，看见苏瑶眼中压抑的失望与冰冷。
这孩子是想要一份明确的名单吗？
想知道是谁在背后使绊子？
他无声地叹息。
换位思考，是谁都会感到心寒吧？
明明提前预警了灾难，挽救了无数生命，却反被多方质疑、掣肘甚至算计……
这种滋味，足以让任何人心冷。
既然洪叶已经透露了陆天明的名字，那自己也无须再刻意隐瞒。
踌躇了几秒，付龙终于带着无奈，谨慎地敲下回复：
“还有一位，赵明远，后勤部门的实权人物。你应该有些印象，他的儿子赵凯，之前和你竞争过序列资格。”
“陆天明那边发力，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所代表的派系，历来与特战部郑元将军这一脉不对付，所以可能对你也有了‘看法’。”
“除此之外，更多的或许是那些保守立场的老将军，比如王守义老将军。”
“他们对一些激进策略天然抵触，警惕性很高，但本质上，倒不像是特意针对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