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微微颔首。
不动声色地指向那些“正常人”紧握的拳头下，因长时间浸泡而苍白浮胀的手指关节。
“他们……也在重复装水。”
她声音传进陈咏民耳中。
陈咏民猛地一凛，顺着苏瑶的视线。
也瞥到旁边一栋二层小楼墙角下，正无声淌出的浑浊水流，渗入路面湿漉漉的泥泞里。
冷汗瞬间浸湿后背，整个人僵在原地。
苏瑶踏前半步，目光落在领头汉子身上：“死人的家在哪儿？”
“带路。查明无关，自然放你们安生。”
精神力无声的铺开。
跳河……女人……水……
无数碎片信息在苏瑶脑中渐渐组合。
……
引路的脚深一脚浅一脚陷在泥里。
七拐八绕之后。
领头的汉子停在村子最深处一间孤零零，墙体长满霉绿斑点的低矮平房前。
他抬手一指，声音有些惊惧：“就……就这家！剩下个老不死的和一个赔钱货。”
“长官您自个儿问去！真跟我们没干系！”
话没说完。
他便急不可耐地缩身想溜。
身体绷得僵直，显然极不愿意靠近这房子。
苏瑶没有阻拦，只淡漠地一点头。
感知中，那冰冷的房子深处，确实只蜷伏着一个微弱的精神气息。
……
“方兄弟？您这是？”
马震看着方科递出去的压缩饼干和几张皱巴巴的能量点，不解其意。
方科一把拉住即将擦肩逃离的汉子，“腾两间院子出来，就要这附近的。”
“今晚，我们在这儿过夜。”
食物和钱币落入掌心。
领头汉子脸上的恐惧像变戏法一样褪去，立刻堆满了市侩的谄笑：
“好好好！马上腾！包您满意！”
说完，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开了。
……
看着那仓惶消失的背影，众人这才转向方科。
方科不耐烦地啐了一口：“不住这儿怎么查？分头住！”
“指望一天揪出根儿？做梦吧！”
他用手指狠狠点了点自己太阳穴：
“这群人的‘脑子’早就被水泡烂了！问死也问不出鬼影儿！”
“非得亲眼看见！还得知道‘它’是怎么咽气的！”
他语焉不详。
语气里是多年摸爬滚打攒下的倨傲，显然把经验当成了不传之秘。
没有这三板斧。
他一个二阶怎么在灵异事件里活下来，又怎么被奉为上宾？
说完，他像是忽然想到什么极有意思的事。
那张总透着阴冷的脸上竟挤出一点古怪的弧度。
狭长的眼缝盯向苏瑶，闪烁着某种近乎幸灾乐祸的快意：
“嘿，入夜后，‘它’挑人下手，一般就两个路子……”
“要么找软柿子捏……要么……”
“啃最硬的那块骨头！”
“这种地方进来是一定会死人的，就看死谁了，各自都有心理准备吧！”
方科心中冷笑，队伍里最弱的肉盾和最强的“三阶”。
怎么看都轮不到他。
再配上自己的“提示”天赋，安全系数简直拉满！
马震快走两步，压着嗓子凑近苏瑶：“王威阁下，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他搓着手，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尴尬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