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铁腕手段整顿战后的北境,清理幽冥教余孽,安抚各方势力,重建秩序。
他变得比以往更加冷酷、高效、沉默,仿佛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唯有在偶尔望向北方冰原时,眼中才会闪过一丝极深的痛楚与温柔。
夜晚,他回到只有最亲近几人知晓的、布满了重重禁制与聚灵温养阵法的密室。
褪去外袍,盘膝坐下。
他的面色变得异常肃穆,甚至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虔诚。
指尖凝聚起精纯到极致的化神灵力,化为无形利刃,轻轻点在自己心口偏左的位置。
一滴,仅仅一滴,闪烁着淡金色光泽、蕴含着磅礴生机与修为本源的心头精血,被缓缓逼出。
这个过程,每一次都如同剜心之痛,脸色瞬间苍白。
但他眉头都不皱一下,小心翼翼地将这滴宝贵无比的精血,用神识牵引着,融入心脉深处,那颗与心跳共鸣的“涅盘之种”上。
种子微微发光,传来一丝微不可察的满足与依赖的波动,如同婴儿吮吸。
紧接着,他运转功法,将海量的灵力转化为最温和纯净的生命精气,如同潺潺暖流,日夜不停地包裹、温养着那颗种子。
他能感觉到,种子的生机在极其缓慢地壮大,慕曦那沉睡的真灵,如同被温暖海洋包裹的胚胎,安详而静谧。
这个过程,持续不断。
一夜又一夜,一年又一年。
他的修为因为持续损耗心头精血与本源生机,进展变得极其缓慢,甚至偶有倒退的迹象。
但他毫不在乎。
所有能补充气血、温养神魂、增长生机的天材地宝,都被他优先用来维持这种“喂养”。
有时,在深度冥想中,他的神识会偶然触碰种子表层,仿佛能“听”到一丝微弱到极致、几乎以为是幻觉的意念呢喃,那是慕曦沉睡前最后的执念:
“……凌昊……澈儿……等我……”
每当此时,这个在外人面前冷酷如冰山的男人,会紧闭双眼,身体微微颤抖,按住心口的手背青筋毕露,用低哑到几乎破碎的声音,一遍遍重复:
“曦儿,我在。”
“澈儿很好,他在长大,很像你。”
“我等你。”
“无论多久,无论多难……”
“我一定会让你回来。”
“一定。”
密室之外,北境的风雪年复一年。
衣冠冢前,偶尔会有故人默默放上一束冰原上不凋的雪魄花。
而希望,如同那颗深藏于最强心跳之中的涅盘之种,在寂静的黑暗与漫长的温养里,默默积攒着破壳重生的力量。
等待,那个必将到来的重逢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