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殿内,熏香袅袅,气氛却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皇后端坐于凤座之上,身着明黄凤袍,头戴珠翠,面容端庄威仪,目光沉静地打量着跪在下方,身着繁复诰命服制的陆明璃。两侧侍立的宫人皆屏息垂首,偌大的殿内落针可闻。
“陆氏,”皇后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天然的威压,在大殿中清晰回荡,“近日京中有些关于永昌侯府,关于你与沈首辅的风言风语,传得甚是不堪。你,可知晓?”
来了。
陆明璃心下一凛,面上却丝毫不显,依旧保持着恭谨的跪姿,声音清晰而平稳地回答道:“回皇后娘娘,臣妇……近日忙于府中庶务,深居简出,于外界流言蜚语,实有耳闻,却未曾深究。”
她既没有完全否认,也没有表现出惊慌,态度不卑不亢。
皇后眸光微闪,语气听不出喜怒:“哦?未曾深究?那便是听过了。你既为诰命,当知人言可畏,更应谨言慎行,维护朝廷与自身清誉。如今流言汹汹,直指你与沈爱卿关系非比寻常,有违人伦纲常,你,作何解释?”
这番话,已是极其严厉的质问,直接将最尖锐的问题抛了出来。
陆明璃深吸一口气,她知道,此刻任何一丝犹豫或狡辩都可能万劫不复。她抬起头,目光坦然地迎上皇后审视的视线,眼中适时地泛起一层屈辱与悲愤的水光,声音却依旧努力维持着镇定:
“皇后娘娘明鉴!”她声音微颤,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却又强自压抑着,“臣妇自先夫去世后,蒙皇上、娘娘恩典,赐封诰命,又承侯爷与……与二弟信重,代为执掌中馈。臣妇深知身份尴尬,处境微妙,故行事无不如履薄冰,恪守妇道,唯恐行差踏错,有负皇恩,有损侯府及叔父清名。”
她先摆正自己的位置,强调自己的“尴尬”与“谨慎”。
“至于二弟沈玦,”她提到这个名字时,语气刻意带上了一丝疏离与敬重,“二弟乃朝廷栋梁,国之柱石,日理万机。对臣妇这寡居的嫂嫂,念及家族情分与先夫遗泽,多有照拂,臣妇心中唯有感激。然,侯府内外事务繁多,臣妇掌家,难免需向二弟请示禀报,或有共处一室商议之时。此皆因公事所需,臣妇与二弟皆以礼自持,从未有半分逾越!”
她将两人的接触完全归因于“公事”和“家族责任”,撇清了私情嫌疑。
“臣妇不知是何人,竟以如此恶毒之心,编造此等污秽不堪之言,不仅玷污臣妇名节,更是蓄意污蔑朝廷重臣,其心可诛!”她言辞恳切,眼中泪光闪烁,却倔强地不让其落下,那份隐忍的委屈与愤怒,表现得淋漓尽致,“臣妇清白,天地可鉴!若娘娘不信,臣妇愿当场碰死在这凤仪殿上,以死明志!”
说着,她竟真的作势要向一旁的盘龙金柱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