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是五个金丹三层的魔族修士,占据天时地利。而自己刚刚经历空间传送,体内灵力混乱,伤势未愈,实力最多只能发挥出七成。更致命的是,在这里,她的灵力每消耗一分,就极难补充,而对方的魔气却源源不绝。
硬拼,是下下之策,胜算不足三成。
逃?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她根本不知道该往哪里逃,对方显然比她更熟悉这里的环境。
怎么办?
顾盼的脑中在飞速运转。噬灵口蠢蠢欲动,传递出对那五个魔族体内精纯魔气的渴望。但她强行压制住了这股本能。一旦动用吞噬能力,就等于彻底撕破脸,再无回旋余地。
必须找到一个,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方法。
电光石火之间,她想起了那枚一直静静躺在储物戒中的令牌。
夜渊给她的那枚魔气令牌。
狐帝说过,她有她的底牌。或许,这就是唯一的底牌。
“老大,别跟她废话了,直接拿下!”扛着战斧的魔族已经有些不耐烦,举起战斧就要冲上来。
为首的犄角魔族抬手拦住了他,赤红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警惕。他从顾盼的脸上,没有看到预想中的恐惧和绝望,只看到了一片令人不安的镇定。
“人类,你倒是很有胆色。”犄角魔族沉声开口,“给你一个机会,自己废掉修为,跟我们走,还能少吃点苦头。”
顾盼没有理会他的话。
她只是抬起手,在众人戒备的目光中,缓缓伸进了自己的储物戒。
下一刻,一枚通体漆黑、雕刻着繁复魔纹的令牌,出现在她的掌心。
令牌出现的瞬间,一股与周围驳杂魔气截然不同的、无比纯粹、无比霸道、带着君临天下般威压的魔气,从令牌上轰然散开!
这股气息并不算强大,但其“质地”之高,却仿佛是帝王与草寇的区别。周围那些浓郁的魔气,在这股气息面前,竟如同臣子遇见了君王,瞬间变得温顺、臣服,甚至在微微颤抖。
那五个原本还气势汹汹的魔族巡逻队员,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扛着战斧的魔族,那迈出半步的脚,僵在了半空中。
手持骨刀的魔族,那舔着嘴唇的舌头,忘记了收回去。
那个一直叫嚣着要把顾盼卖掉的弓手,更是双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他们的脸上,贪婪、凶狠、残暴的神色,在短短一息之内,被一种极致的、发自灵魂深处的惊骇与恐惧所取代。
为首的犄角魔族,瞳孔更是缩成了针尖大小。他死死地盯着顾盼手中的那枚令牌,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那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畏惧。
他认得那枚令牌。
或者说,他认得那令牌上独一无二的魔纹,以及那股源自血脉最高处的恐怖威压。
那是属于魔界最尊贵的那一脉,属于那位年轻却已权倾朝野的少主的……私人信物!
怎么会……怎么会出现在一个人类女修的手里?
“你……你……”犄-角魔族的声音干涩发颤,再无之前的半点凶悍,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和夜渊少主,是什么关系?”
顾盼看着他们瞬间转变的态度,心中微定。
赌对了。
她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只是握着令牌,神情淡漠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这种沉默,在对方看来,反而更增添了几分神秘与高深莫测。
犄角魔族脸上的冷汗,顺着他那如同岩石般的脸颊滑落。他不敢再有丝毫的轻视与不敬,对着顾盼,深深地弯下了腰,将手中的兵器收了起来,用一种近乎谦卑的语气说道:“大人,请恕我等有眼无珠,冒犯了您。”
他身后的四名魔族修士见状,也连忙收起兵器,跟着低下了头,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局势,在瞬间逆转。
顾盼心中冷笑,这就是实力带来的敬畏。夜渊的实力,哪怕只是一个令牌,也足以让这些金丹期的魔族俯首帖耳。
然而,犄角魔族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大人,您持有少主的信物,出现在魔焰山地界,此事非同小可。”他抬起头,眼神中虽然充满了敬畏,但依旧带着几分职责所在的审慎,“我等职阶低微,不敢擅自决断。还请大人随我等前往‘炎魔殿’,面见此地领主,炎魔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