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很遗憾。问题比我们想象中,要严重得多。”
“这个核心的真空管电阻器,已经彻底烧毁,无法修复,必须更换。”
这个结论,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施密特医生的心上。
“但是……”赵峰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了一个“技术人员找到了解决方案”的、带着几分得意的表情,
“在来之前,我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我带了备用的电阻器。只是……”
他指了指那台天平,“更换之后,天平的精度,可能会产生极其微小的偏差。
为了确保您后续配制的药膏,其剂量能达到绝对的、百分之百的精准。
我需要一样东西,来对修复后的天平,进行最后的精度校准。”
“需要什么?!”施密特医生急切地问道,像一个即将溺水的人,看到了最后一根稻草。
“我需要一小部分您之前配制好的药膏样品。”赵峰的回答,是那样的专业,那样的合乎逻辑,
“它的粘稠度和比重,是一个恒定的物理量。
它,是我用来校准这台天平灵敏度的、最佳的、也是唯一的参照物。”
“我需要将它,和这个损坏的部件,一起带回我们公司的实验室。
在无尘环境下,完成更换和校准后,再给您送回来。”
这个理由,天衣无缝!
它精准地,击中了施密特医生,这个德国学者,内心深处,对“科学”和“严谨”的、近乎于偏执的追求。
用已知样品,来校准仪器。
这,简直是教科书般的标准流程!
他怎么可能拒绝?!
施密特医生没有任何的怀疑。
他立刻转身,从旁边一个上了锁的药柜里,拿出了那个小小的、棕色的玻璃瓶。
瓶子里,装着的,正是他昨天,才刚刚配制好的、新鲜的药膏样品。
他亲手,郑重地交到了赵峰的手中。
“汉斯先生,拜托您了!”
赵峰接过那瓶还带着施密特医生手心温度的药膏,心中狂跳,但脸上却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属于技术人员的严谨表情。
他点了点头,用一种极其专业的语气说道:“放心吧,博士。德国的精密仪器,必须用最严谨的态度来对待。我需要确保它恢复出厂时的绝对精度。”
他就这么光明正大地,将那瓶药膏,和那台已经打开了外壳的电子天平,一同放在了自己的操作台上。
现在,他开始了他此行,最关键的、也是最精彩的“表演”。
他打开了自己那个巨大的、结构复杂的工程箱。
“哗啦——”一声,箱子被完全展开,里面,密密麻-麻地,摆满了上百种令人眼花缭乱的、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德制工具。
这副景象,足以让任何一个外行,包括旁边监视的“黑蛇”特工,都看得头晕目眩。
赵峰以“需要拆卸核心部件”为由,用一把小巧的螺丝刀,极其熟练地,将电子天平的核心主板,缓缓地拆卸了下来。
他将那个真正完好的核心部件,高高举起,对着灯光,仔细地端详着,嘴里还念叨着一些关于“电路板蚀刻工艺”的专业术语。
然后,他从工程箱里,拿出了一个内部带有厚厚铅皮夹层、和精密卡槽的小盒子。
他一脸严肃地说:“这个部件,是整个天平的心脏,极其脆弱,不能有任何的震动和静电。
为了确保运输过程中的绝对安全,必须将它,和用来校准的药膏样品,一起,锁在这个恒温防震盒里。”
他说着,便当着两人的面,将那个完好的天平核心部件,和那瓶真正的药膏样品,小心翼翼地,依次放入了铅皮盒的卡槽之中。
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德国式的、严谨的仪式感。
最后,他合上盒子,拿出了一把造型奇特的德制十字锁。
他将锁,递给了施密特医生。
“博士,为了安全起见。这个盒子,由您,亲手上锁。钥匙,也由您亲自保管。”
让他们亲眼看着“赃物”被锁起来,并由自己人保管钥匙(虽然锁的是盒子,但心理上等同于控制了内容物)。
施密特医生千恩万谢地接过锁,亲自将盒子“咔哒”一声,彻底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