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立刻开枪,而是仔细观察着地形和狼群的动向。他在等待,等待一个能将“消耗弹药”和“获取最大战果”结合起来的时机。
机会出现在第三天下午。打狼队根据秦建国提供的线索,在一处狭窄的山谷里设下了包围圈,试图将狼群驱赶到一起集中消灭。然而,狼群异常狡猾,竟然分成了两股,一股佯装被驱赶,另一股则试图从侧翼陡峭的山崖上迂回逃跑。
“拦住它们!别让它们跑了!”赵大山在山谷下方焦急地大喊。
此时,秦建国正埋伏在侧翼山崖上方的一片灌木丛后。他看着那三四只试图攀崖逃窜的野狼,眼中闪过一丝冷光。这是一个绝佳的位置,视野开阔,易于发挥射程优势,而且,相对独立,不容易被其他队员近距离观察到他使用的具体弹药。
他深吸一口气,将56半的保险打开。压入弹夹的,正是那些来自老金、带着毛刺的黄铜“黑弹”。
“砰!”
第一枪响起,一只试图领头攀爬的公狼应声翻滚下崖。
狼群一阵骚动,但求生欲让它们更加疯狂地向上攀爬。
“砰!砰!砰!”
秦建国不再犹豫,如同一个冷静的刽子手,不断扣动扳机。子弹带着他积压已久的压力和隐秘的意图,射向那些挣扎求生的野兽。他枪法极准,几乎弹无虚发。一只又一只野狼在惨嚎中跌落。
山谷下方的枪声和呐喊声也密集起来,赵大山他们成功围住了另一股狼群。
秦建国打空了第一个弹夹,迅速换上第二个(同样是“黑弹”),继续点射。他将这次剿狼行动,当成了清理库存和赚取赏金的完美舞台。每一颗射出的“黑弹”,都意味着未来少一分被查处的风险,多一分实实在在的收入。
当枪声最终平息,山谷里弥漫着浓烈的硝烟和血腥气。侧翼山崖下,横七竖八地躺着五只野狼的尸体。加上山谷里被赵大山他们解决的,这次行动战果辉煌。
队员们聚集过来,看着秦建国独自解决的五只狼,纷纷露出敬佩的神色。
“建国,好样的!你这枪法,真是没得说!”赵大山用力拍着他的肩膀,满脸兴奋。
秦建国笑了笑,笑容有些疲惫,但眼神深处却是一片平静。他弯腰,熟练地用匕首割下狼尾,这是领取赏金的凭证。
“都是大家一起努力的成果。”他淡淡地说。
回到屯子里,秦建国将五张狼皮上交公社,换回了一笔可观的赏金和工分。更重要的是,他成功地、在众目睽睽之下,消耗掉了数十发危险的“黑弹”。这些消耗,被完美地记录在了“集体剿狼行动”的档案里,再无后患。
夜里,他一个人坐在护林点的小屋里,就着煤油灯,仔细擦拭着心爱的56半。枪管还微微发热,带着硝烟的味道。窗外,北风呼啸,山林寂静。
他再次成功了。利用真正的“狼”,化解了潜在的危机,充实了自己的荷包。他的手段越发纯熟,心思越发缜密,心肠,也越发坚硬。
然而,当他看到墙上那张沈念秋和石头依偎在一起的泛黄照片时,眼中才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与迷茫。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守护这照片上的笑容。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正行走在一条钢丝上,脚下是万丈深渊。每一次“成功”的算计和清除,都让他离那个曾经纯粹的自己更远一步。
他不知道这条路的终点在哪里,他只知道,为了照片上的笑容,他不能停,也不能回头。任何威胁,无论是两条腿的,还是四条腿的,都必须被……扼杀在摇篮里。冬天的山林,万物肃杀,而秦建国的心,比这严冬,更加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