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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集:秦建国内心的抉择(2 / 2)

那群人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枪声和呵斥吓住了,短暂的寂静后,一阵骚动。借着微弱的天光,秦建国看清了,这些人大多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像是附近村子的农民。但他们手里的工具,那冰冷的大锯和斧头,却散发着贪婪的气息。

“妈的,就一个人,一把枪!怕他个球!”一个粗哑的声音响起,像是为首的家伙,“抄家伙,把他撂倒,赶紧把木头拉走!”

眼看有人要蠢蠢欲动,秦建国枪口一压,对准了那人脚前的空地,“砰”又是一枪!泥土飞溅。

“下一枪,打的就不是地了!”他厉声喝道,目光锐利如鹰隼,“谁敢动,试试看!”

强大的威慑力暂时镇住了场面。但那个为首的家伙显然不甘心,他盯着秦建国,眼神凶狠:“兄弟,哪条道上的?行个方便,这点木头,卖了钱分你三成!这荒山野岭的,谁管得着?”

“少废话!我是国家派的护林员,守护这片林子是我的职责!你们这是犯罪!”秦建国寸步不让,心里却捏着一把汗。对方人多,真要硬拼,他占不到便宜。

“职责?屁!”那汉子啐了一口,“老子们也要吃饭!公社分的粮食不够塞牙缝,不弄点外快,一家老小喝西北风去?你护着这些木头能当饭吃?”

这话像一根针,猝不及防地刺中了秦建国内心最隐秘的角落。他自己何尝不是为了“吃饭”,在做着游走于规则边缘的事情?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有愤怒,有无奈,甚至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理解。但他很快甩开了这丝动摇。盗伐林木,破坏国家资源,与他为了生计适度狩猎性质完全不同!

“我不管你们有什么理由,盗伐就是不行!现在放下工具,跟我去公社派出所,还能争取宽大处理!”秦建国稳住心神,语气坚决。

双方僵持不下,空气仿佛凝固了。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隐隐约约的狗吠声和手电筒的光柱晃动,似乎是屯子里的人被枪声惊动了,正往这边赶来。

盗伐者们顿时慌了神。

“妈的,晦气!撤!”为首那人恶狠狠地瞪了秦建国一眼,一挥手,一群人扔下工具和已经砍下的木头,跳上手扶拖拉机。拖拉机“突突突”地冒着黑烟,狼狈地消失在黑暗的林道尽头。

秦建国没有追击,他深知穷寇莫追的道理。他走到那几棵被砍伐的水曲柳前,抚摸着冰冷的、带着新鲜木香的断口,心痛得像在滴血。这些都是长了多少年的好材料啊!同时,那个盗伐者头目的话,还在他耳边回响——“你护着这些木头能当饭吃?”

能吗?似乎不能。但他清楚地知道,如果不能守护好这片林子,不仅国家财产受损,最终,像他这样依赖山林生存的人,也将失去立足之本。

屯子里闻讯赶来的民兵和几个乡亲到了现场,看着被盗伐的树木,议论纷纷,有的愤慨,有的叹息。秦建国简单交代了情况,让大家帮忙把遗落的工具和木头运回屯里,登记备案。

回到护林点小屋,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经历了这一夜的紧张对峙,秦建国毫无睡意。他坐在炕沿上,再次擦拭着那杆立了功的56式半自动。冰凉的枪身让他躁动的心稍微平静了一些。

他不由得想起老金提到的工业券,想起沈念秋信里提到的昂贵参考书,想起石头需要的新棉衣……现实的窘迫,并不会因为一次成功的执法而有任何改变。相反,这次事件更像是一面镜子,照见了他所处的复杂境地:他既是规则的扞卫者,又是规则的触碰者;他守护着山林,却又不得不从山林中索取;他鄙视盗伐者的行径,却又在一定程度上理解他们为生存所迫的无奈。

这种身份的撕裂和道德的困境,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他拿出信纸,想给沈念秋写信,笔尖在纸上悬了很久,却不知该从何写起。最终,他只写下寥寥数语,报了平安,嘱咐她照顾好自己和孩子,随信附上了这个月省下来的津贴和一部分黑市所得,依旧说是“帮人带路、干了点零活”挣的。

他知道这个借口拙劣而苍白,但他能怎么说?难道告诉妻子,你的学费,孩子的新衣,是用他游走在法律边缘换来的黑钱支付的?他不能。他只能独自咽下这份沉重,将所有的风险与不安扛在自己肩上。

山林的清晨,雾气弥漫,将小屋、树木以及远处起伏的山峦都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秦建国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深深吸了一口清冷而潮湿的空气。新的一天开始了,巡山还要继续,生活也要继续。前方的路,依旧迷雾重重,充满了未知的挑战与诱惑。

他检查了一下枪膛,将子弹压满。他知道,接下来的路,他必须更加小心。不仅要提防山林里明处的盗伐者和野兽,更要警惕内心那可能因贫困而滋生的、对底线一步步的退让。守护山林,守护家庭,也守护住那个虽然艰难、但依然要坚持的“正直”的底线——这,成了秦建国在七十年代东北林海雪原中,孤独而坚定的跋涉。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他与黑市贩子老金的纠葛,与盗伐者的矛盾,以及内心深处道德与生存的拉锯战,都预示着,更严峻的考验,还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