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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集:靠山屯抗击蝗虫保卫麦田(1 / 2)

秦建国站在合作社院子里那片刻的宁静与展望,并未持续太久。夏锄的战役,如同北方夏日骤然升腾的暑气,不容分说地席卷了整个靠山屯。这是一场与野草、与时间、与体力极限的漫长拉锯战。

“夏锄不厌勤,秋收满仓金。”老支书叼着烟袋,在社员大会上声音洪亮,“头遍锄,浅,断草根;二遍锄,深,松土保墒;三遍锄,精,不伤苗根。一遍都不能马虎!咱这新麦种金贵,更得伺候好了!”

田野里,景象已然不同。经过雹灾淬炼的麦苗,展现出顽强的生命力,虽然部分植株略显矮小,但大部分已然挺直了腰杆,绿意盎然,开始分蘖。谷子、高粱也长到了一拃高,绿油油地连成片。河滩地的稻秧更是水灵,在阳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然而,与之争锋的,是同样在雨水和阳光滋养下疯狂滋生的各类杂草——稗草、蓼吊子、苋菜……它们见缝插针,与庄稼争夺着每一寸土地的营养。

全屯的劳力,除了必要的岗位,几乎全部投入了夏锄。天刚蒙蒙亮,露水还挂在草叶上,人们就已经下地。男女老少,人手一把锄头,在田垄间排开阵势。锄头起落的“沙沙”声,如同蚕食桑叶,绵密而持续。汗水很快浸透了衣衫,贴在背上,又被日头晒干,留下一圈圈白色的盐渍。

王彩凤在完成了对柴油抽水机的初步检修后,也扛起了锄头,加入了妇女锄草队。但她心里那团关于机械化的火,从未熄灭。休息时,她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田垄和密密麻麻弯腰劳作的人群,忍不住对身边的沈念秋低语:“念秋姐,这要是能有台拖拉机拉着中耕机,得多快啊!人就不用这么累了。”

沈念秋用草帽扇着风,脸上也带着疲惫,但眼神依旧清亮:“谁说不是呢。可拖拉机太金贵,咱们屯那一台是宝贝疙瘩,主要任务还是运输和关键时刻的抽水、耙地。中耕机……听说更复杂,咱们现在不敢想。一步步来,彩凤,先把眼前的活儿干好。”

王彩凤“嗯”了一声,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屯子里合作社大院的方向,那里停着她心爱的“铁牛”。她知道沈念秋说得对,可渴望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拼命汲取养分,寻找破土而出的机会。

孙卫东带领的青年突击队,依旧是夏锄战场上的尖刀班。他们负责最硬骨头的地块,竞赛似的,比谁锄得快,锄得干净。孙卫东沉默寡言,只用行动说话,他锄过的地,垄沟笔直,寸草不留,土壤松软。他那股子狠劲,感染着身边的每一个年轻人。偶尔,他会抬起头,抹一把汗,视线掠过远处妇女队里那个同样埋头苦干、身影利落的身影,眼神里不再有最初的轻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带着探究的意味。他开始意识到,王彩凤所向往的“铁牛”,或许真的能解放出更多的劳力,去干更多他尚未想到的事情。

这天晌午,日头正毒,晒得人头皮发烫。社员们正在地头树荫下短暂休息,喝水、啃着干粮。突然,合作社的通讯员小跑着过来,递给秦建国一封信。

“支书,公社刚送来的,加急!”

秦建国接过信,撕开封口,快速浏览起来。看着看着,他的眉头渐渐锁紧,脸色也变得凝重。周围歇息的社员们察觉到气氛不对,都安静下来,目光聚焦在秦建国身上。

老支书凑过来,低声问:“建国,咋了?”

秦建国深吸一口气,把信递给老支书,然后转向众人,声音沉缓却清晰地传遍地头:“公社下来的通知。根据气象部门和上级农业部门的研判,今年夏季,咱们这一带,极有可能发生较大范围的蝗蝻(蝗虫幼虫)灾害!”

“蝗虫?”人群顿时一阵骚动。老辈人都听说过,甚至经历过“蝗虫过境,赤地千里”的惨状。那遮天蔽日的蝗群,所过之处,庄稼被啃食殆尽,颗粒无收,是比雹灾更可怕的噩梦。

“通知上说,目前邻省部分县区已经发现蝗蝻聚集点,正在组织扑杀。要求我们各个公社、生产队立刻提高警惕,组织人力,严密监控田间地头,特别是荒地、草丛、河滩地带,一旦发现蝗蝻聚集,立即上报,并组织力量扑灭!绝不能让其成灾!”秦建国语气斩钉截铁。

这个消息,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靠山屯社员的心里掀起了巨大的波澜。刚刚从雹灾的阴影中走出,又面临着潜在的、破坏力可能更大的蝗灾威胁,一种无形的压力笼罩在每个人心头。

沈念秋立刻站了起来,脸色发白:“蝗蝻!现在是若虫期,翅膀还没长成,跳跃能力强,但飞行能力弱,是扑杀的关键时期!一旦成虫,形成蝗群,就难控制了!”

“对!”秦建国点头,“公社要求我们成立防治蝗虫领导小组,我任组长,老支书、念秋,还有各生产队队长任组员。立刻行动起来!”

靠山屯的战争重心,瞬间从单纯的锄草,转向了监测与防治蝗虫的双线作战。夏锄不能停,但防治蝗虫更是刻不容缓。

秦建国迅速部署:

“老支书,您坐镇屯里,协调全局,组织后勤!”

“念秋,你立刻把蝗虫的识别特征、生活习性,特别是蝗蝻的样貌、聚集特点,尽快教会所有人!还有,查资料,看看有什么有效的土办法或者药方!”

“各生产队队长,以生产队为单位,划分责任区,每天除了锄草,必须安排专人巡查地块,重点是咱们的麦田、谷子地、河滩稻田,还有北坡那些靠近荒草甸子的地方!发现异常,立刻鸣锣为号!”

“孙卫东!”

“在!”孙卫东霍地站起。

“你的青年突击队,作为机动扑杀队!一旦哪个区域发现蝗蝻聚集,你们要第一时间赶过去,用最快速度扑灭!”

“明白!”孙卫东拳头紧握,眼中燃起战意。

“彩凤!”秦建国又看向王彩凤。

“支书,您吩咐!”王彩凤挺直腰板。

“你的拖拉机,随时待命!如果需要紧急运输物资、人员,或者……以后万一需要喷洒药粉,你这‘铁牛’就是咱们的装甲车!”

“保证完成任务!”王彩凤声音响亮,感受到肩头沉甸甸的责任。

命令一道道下达,靠山屯这台巨大的机器,再次高效运转起来。沈念秋连夜绘制了简单的蝗蝻图谱,贴在合作社院墙和各个生产队的休息点,利用一切休息时间,向社员们讲解。人们这才知道,那看起来有点像蚂蚱、但身体更粗壮、颜色偏黄褐、喜欢成群活动的小虫子,就是灾难的前兆。

接下来的几天,靠山屯的田间地头,气氛空前紧张。社员们一边挥舞锄头,一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放过任何一丝异动。孩子们也被发动起来,放学后就在田埂、沟边巡逻,他们的眼睛尖,常常能发现大人们忽略的细节。

然而,蝗蝻仿佛在故意考验人们的耐心,一连七八天,靠山屯的田地里风平浪静,除了偶尔跳过的几只孤零零的蚂蚱,并未发现任何聚集的迹象。一些社员开始暗自嘀咕:“是不是虚惊一场?”“咱们这黑土地,有山有水,不像闹蝗灾的地方啊……”

但秦建国、老支书和沈念秋不敢有丝毫大意。他们清楚,蝗虫的爆发具有隐蔽性和突然性,现在的平静,可能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这天下午,负责巡查北坡饲料基地和周边荒地的孙卫东小队,终于发现了情况!

一个年轻社员连滚带爬地从北坡跑下来,气喘吁吁,脸色煞白:“卫东哥!支书!不好了!北坡……北坡那边靠老林子边的荒草滩上,黄乎乎一片……在动!好多……好多虫子!蹦起来像下雨一样!”

来了!

秦建国心头一凛,立刻敲响了合作社院门口那口用于紧急集合的大钟!

“当当当——”

急促的钟声瞬间传遍靠山屯每一个角落。

“扑杀队集合!带上所有家伙!去北坡!”秦建国大吼。

孙卫东早已带着他的青年突击队,拿着临时赶制的扑虫工具——绑着破布、麻袋片的木杆,甚至是大扫帚,还有合作社库存的几条旧麻袋,朝着北坡狂奔而去。王彩凤也立刻发动了拖拉机,挂上车斗,装上几大桶备用水和一些应急物资,突突突地跟着队伍出发。

沈念秋背着她提前准备好的药箱,里面有一些她根据资料尝试配比的、具有一定触杀作用的植物药剂(如混合了烟叶水、苦参汁液等),虽然效果未知,但总要一试。老支书则迅速组织第二批支援劳力和后勤保障。

当秦建国、孙卫东等人赶到北坡那片荒草滩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只见一片大约两三亩地的荒草地上,密密麻麻覆盖着一层黄褐色的蝗蝻,它们相互拥挤着,蠕动着,跳跃着,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沙沙”声。虫群的密度极高,几乎看不到

“我的老天爷……”一个年轻社员声音发颤。

“都别愣着!动手!”孙卫东第一个反应过来,他赤着膊,操起一把绑着破麻袋的大扫帚,怒吼着冲进虫群,奋力扑打。扫帚过处,一片蝗蝻被拍扁或扫飞,但更多的立刻跳跃着填补空缺。

青年突击队的队员们见状,也压下心中的恐惧,纷纷冲上前,用木杆拍,用扫帚扫,用脚踩。有人张开麻袋,沿着虫群边缘驱赶、兜捕。一时间,人影晃动,扑打声、呼喊声、虫体被碾碎的噼啪声混杂在一起。

然而,蝗蝻的数量实在太多,个体的扑杀效率极低。而且这些虫子异常灵敏,扑打这边,那边跳起,难以形成有效歼灭。队员们累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但虫群的规模似乎并未明显减小。

王彩凤开着拖拉机赶到,看到这混乱而低效的场面,心急如焚。她跳下车,喊道:“这样不行!太慢了!得想个办法圈住它们,集中消灭!”

沈念秋观察着地形和虫群范围,快速思索着:“它们现在集中在这片草滩,怕水!如果能引水过来,或者用火……不行,火太危险,容易引发山火!”

秦建国环顾四周,目光落在王彩凤的拖拉机和车斗上,又看向那片荒草滩边缘的一道浅沟,脑中灵光一闪:“挖隔离沟!把这些虫子围起来,防止它们扩散到饲料基地和旁边的谷子地!然后在沟里撒药,或者用土埋!”

“对!挖沟!”孙卫东立刻赞同,“彩凤,你的拖拉机能不能帮着拉点工具,或者干脆用犁头试着开一道浅沟?”

“我试试!”王彩凤毫不犹豫,跳回驾驶座。拖拉机轰鸣着,她小心翼翼地操纵着,试图用后面挂着的备用犁铧在虫群外围犁出一道深沟。但荒地草根盘结,拖拉机行进缓慢,效果不理想。

“还是得靠人力!”秦建国当机立断,“卫东,分一半人继续扑打,减缓它们扩散速度!另一半人,立刻回屯取铁锹、镐头!快!”

立刻有人飞奔回屯报信。很快,老支书组织的支援队伍扛着几十把铁锹、镐头赶到了。不需要更多动员,社员们立刻在沈念秋和孙卫东的指挥下,沿着虫群外围约一米远的地方,开始奋力挖掘一道深、宽各一尺多的隔离沟。这是一场与虫群扩散速度的赛跑。

男人们挥汗如雨,铁锹翻飞。妇女们也不甘示弱,帮忙清理挖出的土块,夯实沟壁。王彩凤则开着拖拉机,车头灯亮起(她临时接上了线路),为即将到来的夜晚作业提供照明。

就在这时,屯子里以虎子和猛子为首的打猎队,听到消息后,也带着工具赶来了。他们常年在深山老林活动,对付各种虫蛇野兽更有经验。老猎户,一位须发皆白但眼神锐利、身手依然矫健的老爷子,蹲在沟边看了看虫群,又抓了一把土闻了闻,对秦建国说:“支书,光挖沟拦,怕是拦不住全部。这东西跳得远,还会叠罗汉。得在沟里加上‘料’。”

“老把叔,您说加什么料?”秦建国恭敬地问。老猎户在屯里威望极高,经验丰富。

“石灰!最好是生石灰!撒在沟底和内侧,这玩意儿烧得慌,虫子不敢过。再不济,多弄点草木灰也行,能腻乎住它们翅膀腿脚!”老猎户沉稳地说道。

“石灰!”秦建国一拍大腿,“合作社建烘干房的时候还剩一些!快去取!”

立刻有人跑回合作社仓库。很快,几袋生石灰被运来。社员们按照老猎户的指点,小心地将石灰撒入挖好的隔离沟底和内壁。白色的粉末扬起,带着一股呛人的气味。

同时,老支书也在屯里发动妇女老人,收集各家灶膛里的草木灰,用筐篓装着源源不断送来。

隔离沟在众人齐心协力下,终于抢在天黑前初步合拢,将大部分蝗蝻包围在内。沟底铺上了石灰和草木灰。果然,试图越过隔离沟的蝗蝻,一接触到石灰便剧烈挣扎后退,落入草木灰中的也行动大为迟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