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雨龙眼中精光一闪,立刻躬身:“属下领命!即刻拟令交与曹将军!”
曹锟霖心中一块大石落地,同时又感到一股沉甸甸的压力。国宰这是将一把双刃剑,完全交到了他西南军区的手中。用得好,可斩妖除魔;用不好,恐反噬己身!他肃然抱拳:“末将代赵存心,谢国宰信任!必严加督导,使其为国所用,不负国恩!”
柴正中嘴唇动了动,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化为一声无声的叹息。国宰的决断已下,法度在绝对的国运和铁血手腕面前,有时不得不做出让步。
袁佩祺脸色变幻,最终也只能沉默。冯锡海则咧开嘴,无声地笑了笑,似乎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好了。”诸葛经官缓缓起身,素色麻衣无风自动,一股无形的威严自然流露,“今日所议三事,皆有定论。斗战大会,徐雨龙总揽,柴正中主持;瀛洲评估,限期三月;西南剿匪,曹锟霖主责,云罗樊笼、天工院协同。望诸公,各司其职,勿负帝国,勿负黎民。”
“谨遵国宰钧命!”众人齐刷刷起身,肃然行礼。
诸葛经官不再多言,转身,在无声的肃穆中,步履平稳地离开了存忠堂。他的身影消失在侧门后,那股笼罩全场的浩瀚威压也随之缓缓散去。
存忠堂内,众人这才感觉呼吸顺畅了些许。但心情却依旧沉重复杂。斗战大会的喧嚣、瀛洲的阴霾、西南的血火、以及赵存心这把被国宰亲手磨砺的“凶刀”……帝国的未来,似乎正被一层层浓重的迷雾所笼罩。
徐雨龙看向众人,脸上重新挂起那抹儒雅的微笑,只是眼底深处依旧凝重:“诸位,国宰已有明断。我等当戮力同心。若无他事,今日便散了吧。”
众人心事重重,相互间也无心寒暄,纷纷拱手告辞。
曹锟霖最后一个走出存忠堂。他站在高高的台阶上,望着幽京上空铅灰色的厚重乌云,一道惨白的闪电再次撕裂天幕,紧随其后的炸雷,仿佛预示着帝国西南,乃至整个帝国的天空,都将迎来一场前所未有的暴风雨。
他握紧了拳头,虎目之中,锐芒如电。
赵存心……这把刀,是时候出鞘饮血了!西南的毒瘤,该清一清了。
究竟是境外势力渗透,还是帝国境内有人养寇自重,得有一把没有顾虑的凶刃去杀出一条血路,逼的幕后之人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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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的光阴,在磐石堡呼啸的风沙与铁血的号令声中倏忽而过。
独立第77步兵团驻地,气氛与半月前截然不同。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着硝烟、汗水和亢奋的气息。原本略显空旷的营区,此刻已被密密麻麻的帐篷和临时搭建的营房挤得满满当当。操练场上,喊杀声震天动地,不同口音的呼喝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粗粝而磅礴的力量。
赵存心,正式接过了许洛桥手中的团长权柄。
交接仪式简单而庄重。许洛桥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年轻许多,却已在铁与血中淬炼出惊人锋芒的青衫青年,眼神复杂。
她递上象征指挥权的黑色虎符和一面崭新的77团战旗,声音清冷依旧,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赵团长,77团……交给你了。西南剿匪,任重道远,望你……好自为之。” 她最后四个字咬得略重,显然对黑鸦城之事依旧难以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