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彻底的死寂!看台上所有的喧嚣、所有的呼吸,仿佛都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瞬间抽空!无数双眼睛死死盯着擂台上那个狗头人身影,瞳孔因极度的震惊和恐惧而急剧收缩!他们看到了什么?徒手一抓,抓断了月神会精锐护卫的淬毒斩马刀?这…这怎么可能?!
擂台外另一个银甲护卫反应极快,低吼一声,手中沉重的链枷带着呼啸的风声,如同毒龙出洞,狠狠砸向狗头人的头颅!链枷的沉重铁球上布满尖刺,足以开碑裂石!
狗头人甚至没有回头。他左手随意地卷了一下衣袖,一拳正面击出。“裂天拳!”
“呼——!”
一股柔和却沛然莫御的暴动金罡随着拳风平地而起!那柄来势汹汹的沉重链枷,连同它身后的银甲护卫,如同被无形的巨浪正面拍中!链枷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卷而回,“砰”地一声重重砸在护卫自己的胸甲上!坚固的银甲瞬间充满裂纹,凹陷下去!护卫庞大的身体如同被攻城锤击中,双脚离地,炮弹般倒飞出去,狠狠撞在后方布满尖刺的冰冷铁栅栏上!“轰隆”一声巨响,铁栅栏剧烈摇晃,护卫嵌在上面,重甲扭曲变形,再无动静。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狗头人脚步未停,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靠近到了周青罗的面前,停下了脚步。他微微低下头,看着跪在血泊中、浑身浴血、双臂扭曲、气息微弱如同风中残烛的巨汉。
“喂,还能能活吗?”他的声音不高,甚至有些平淡,却奇异地穿透了全场令人窒息的死寂,清晰地落入周青罗的耳中,也回荡在每一个被恐惧冻结的赌徒心头,“跟我大闹一场?或者留在这当月神会斗犬?”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股无形的、沛然无匹的浩大气息骤然从他身上扩散开来!这股气息并不暴烈,却蕴含着一种堂皇正大、无可违逆的意志!如同沉睡的巨龙睁开了眼睛!是天武尊的气息。
赵存心那平淡却如惊雷般炸响的问话,在死寂的角斗场上空回荡,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铁锤,狠狠砸在那些被恐惧冻结的赌徒心上。
“跟我大闹一场?或者留在这当月神会斗犬?”
血泊中,周青罗艰难抬起的头颅微微颤动了一下。那覆盖着血污与泥泞的脸庞上,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从缝隙里死死盯着赵存心狗头面具上冰冷的孔洞。嗜心剂的余毒依旧在他破碎的经脉里焚烧,带来撕裂灵魂的剧痛,每一次心跳都沉重如丧钟。疲惫和茫然如同冰冷的潮水,几乎要将他彻底淹没。然而,就在这绝望的深渊边缘,赵存心那带着一丝近乎玩味挑衅的话语,却像一点微弱的火星,落进了他残存意志的干柴堆里。
活着……当狗?还是……
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艰难地扯动了他破裂肿胀的嘴角。那甚至不能算是一个笑,更像濒死野兽从喉咙深处挤出的最后咆哮前兆。他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头颅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幅度小得几乎无法察觉,但那眼神深处近乎麻木的疲惫里,骤然迸射出一丝凶悍决绝的光,如同沉入深渊的刀锋,骤然反射出最后的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