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城突围?”又是一份卷子落地,“还没打就想着跑,懦夫。”
苏晚晚在旁边帮着翻检,忽然动作一停,“这张有点意思。”她抽出那张皱巴巴的卷子,“陆风的。”字写得那是相当难看,横不平竖不直,看着扎眼。
萧衍接过来扫了一眼,“夜袭敌营,烧粮草炸马厩。若火攻不成,杀马为食,死守十日。城破则巷战,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
通篇没有半点文采,全是拼命的狠劲儿。
“是把利刃。”萧衍点了点头,“脑子虽然直了点,但够狠,是个当先锋的好料子,扔出去就能咬下一块肉。”
“那陛下再看看这个。”苏晚晚从最底下抽出一份卷子,递了过去。
这份卷子卷面干净,字迹工整娟秀,连个墨点都没有,看着赏心悦目,署名是王莽。
萧衍展开一看,原本漫不经心的神色慢慢收起,大殿里有些安静,只有苏晚晚摇扇子的轻微风声。
“上策:以疫病死畜投井,污敌水源,令敌未战先病。”
“中策:遣死士诈降,散播谣言,离间胡虏各部,令其自相残杀。”
读到这,萧衍的手指已经在桌案上轻轻叩击,这是玩弄人心的高手,目光下移至最后一行“下策……”
萧衍的声音顿住了,透出一股寒意,“坚壁清野,驱赶城中老弱病残出城。以此消耗敌军粮草,动摇敌军心智,利用难民冲散敌军阵型。”
苏晚晚凑过去看了一眼,眉梢一挑,“好狠的绝户计。”这哪里是守城,这是把人性算计到了骨头里,为了赢,连自己人的命都可以当成筹码。
“这人用好了,能抵十万雄兵。”苏晚晚评价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慎重,“若是用不好,这把刀可是会割手的。”
萧衍捏着那张轻飘飘的纸,却觉得分量千钧,他眼底没有惧意,反而燃起一团幽暗的火,“割手怕什么。”
“朕这大周的江山,沉疴难愈,正需要这样的一剂猛药。”他抓起朱笔,在“王莽”二字上重重画了个圈,力透纸背。
“陆风是狼,这王莽就是条剧毒的蛇。”萧衍嘴角扬起一抹冰冷的笑,“既然他们那些老将军喜欢玩阴的,朕就给他们送个祖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