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特使李渊明，就这么死在了府衙门口。
前脚威胁，后脚横尸，这哪里是刺杀，这分明是一口早已挖好的、要将他们活埋的陷阱！苏晚晚攥紧萧衍的衣袖，萧衍没有动，他只是缓缓垂下眼，看着她那只因恐惧而不住颤抖的手。
“阿姐。”他伸出手，将她冰凉的手包裹进自己滚烫的掌心，那温度让苏晚晚一个激灵，终于找回了声音，“是王家……还是太子干的？”
“还有区别吗？”萧衍松开她的手，慢条斯理地抚平被她抓皱的衣袖，仿佛在拂去什么不存在的灰尘，他转身，径直朝外走去。
“你去哪儿？”苏晚晚想也不想就跟了上去。
“去看看，我的好二哥，究竟送了我一份怎样的‘大礼’。”
府衙前院已是人声鼎沸，火把的光亮将每个人的脸都照得惨白，映着地上那摊迅速扩大的暗色血迹，景象诡异。
扬州知府钱德海瘫在门槛上，官帽滑落也浑然不觉，一身肥肉随着粗重的喘息剧烈起伏，脸上已无半分血色，只有嘴唇还在神经质地翕动，不成调地重复着：“完了……全完了……”
萧衍径直走到血泊中的尸体前，李渊明双目圆睁，脸上还凝固着死前的惊愕，胸口插着一柄匕首，只余一个黑色的刀柄露在外面，手法干净利落。
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苏晚晚胃里一阵翻搅，死死捂住嘴，才没让自己当场失态。
“王……王爷！”钱德海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滚带爬地挪过来，抱住萧衍的袍角，哭得涕泗横流，“下官什么都不知道啊！他刚出府门，就……就倒下了！王爷，您可要为下官做主啊！”
萧衍垂眸，看着脚下这滩烂泥，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做主？钱大人，太子的特使死在你扬州府衙门口，你要本王，为你做什么主？”
钱德海的身子一僵，哭声戛然而止。
“来人。”萧衍对着身后的阴影处开口。
“在。”十七与几名暗卫悄然现身。
“封锁现场，尸体抬入正堂，任何人不得靠近。传扬州府所有官吏，即刻到堂前问话。另，八百里加急，将此事上报京城。”
他一条条命令下达，语速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那些早已吓破胆的衙役，此刻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立刻行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