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林郡与河州交界处的天空,呈现出一种奇特的澄澈。时值深秋,天高云淡,气流平稳,是修士赶路的好时节。下方是连绵起伏的丘陵地带,墨绿色的林海随着山势铺展,偶尔能见到凡人城镇如棋盘上的棋子般点缀其间,炊烟袅袅,似是一派宁静。
徐尘所化的遁光,混杂在零星来往的修士光芒中,并不起眼。他刻意压制了速度,让灵力波动维持在元婴中期的水准,遁光颜色也是常见的青灰色,宛若一个为奔波的普通散修。此行的目的地是河州,那里势力交错,远离烈阳宗的直接掌控,更适合他暂时隐匿行踪,图谋后续。(注:河州虽然叫州,但隶属于南渊州,按巡天司划分,行政上和玉林郡属同一级别,但占据南渊州七分之一的面积,冰原居多,地广人稀,故从古至今一直叫州。)
然而,就在他即将飞越那道无形的州郡界限时,前方天际,数道赤红色的流光迎面而来,速度不快,却带着一股宗门修士特有的、不容置疑的拦截意味。
徐尘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遁光速度减缓,最终悬停在空中。对方共有五人,为首的是一位身着烈阳宗服饰的中年修士,面白无须,眼神锐利,周身散发着元婴初期的灵力波动。他身后跟着四名金丹期的弟子,呈扇形散开,虽未兵刃相向,但隐隐形成了合围之势。这是烈阳宗巡逻边界的标准小队配置。
“这位道友请留步。”元婴修士开口,声音平和,“前方乃玉林郡与河州交界,我等奉烈阳宗之命,例行盘查。请问道友从何而来,欲往何处,所为何事?”
徐尘脸上挤出一丝散修常见的、带着点谦卑和谨慎的笑容,拱手道:“道友请了,在下一介散修,自玉林郡而来,欲往河州游历,寻访几位故友,绝无他意。”
元婴修士目光在徐尘身上扫过,神识也悄然探查,并未发现明显异常。衣着普通,确实不像什么可疑人物。他微微点头,正欲挥手放行。
就在这时,站在巡逻队侧后方,一位一直低眉垂目、气息收敛得几乎与金丹弟子无异的老者,却猛地抬起了头。他的目光,瞬间钉在了徐尘腰间那个看似用料普通、甚至有些陈旧的储物袋上。
这老者,便是云阳上人。他此番伪装随队巡逻,本意是暗中巡查边界,排查可能存在的奸细或宝物出世异动,却万万没想到,竟会在此地,感应到那股让他刻骨铭心的气息!
并非储物袋本身,而是袋中一枚被重重禁制封印的丹药——后灵丹!这丹药乃他当年在朱雀城的关键之物,其上附有他独门的隐秘印记,纵然隔着储物袋,如此近的距离下,也如同暗夜中的萤火般清晰!朱雀城那惊天一炸,他凭借秘宝侥幸逃脱,多年经营毁于一旦,特别是山中被徐尘算计,对 “徐尘”,早已恨入骨髓!
刹那间,云阳上人脑海中电光火石般闪过无数念头,最终汇聚成一个无比确定的答案。
“小子!果然是你!”
一声饱含怒意与狂喜的暴喝炸响,打破了空中的平静。云阳上人周身伪装尽去,化神期修士那磅礴浩瀚的威压如同火山喷发般汹涌而出,赤红色的灵光冲霄而起,将身旁几名猝不及防的同门震得气血翻涌,踉跄倒退。那股恐怖的气息死死锁定了徐尘,周围的空气瞬间变得灼热而粘稠,仿佛要燃烧起来。
徐尘心中猛地一沉。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他没想到,云阳上人不仅活着,竟然还潜伏在烈阳宗的寻常小队伍里,并且以这种方式识破了他的身份。
那后灵丹,竟成了破绽!
既然伪装已无意义,徐尘也不再隐藏。他周身灵力涌动,面容一阵模糊,恢复本貌,原本收敛的气息节节攀升,赫然也达到了化神期的层次!虽然只是初入化神,但那凝练厚重的灵压,竟丝毫不惧云阳上人的气势冲击。
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迎着云阳上人那喷火的目光,讥讽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当日竟然没把你送上西天,真是命大。今日还敢拦我,是嫌命长了吗?”
“黄口小儿!死到临头还敢嘴硬!”云阳上人须发皆张,怒极反笑,“今日老天开眼,让你自投罗网,老夫定要将你抽魂炼魄,以泄心头之恨!”
两人言语交锋,杀机四溢。恐怖的化神威压在天空中碰撞,发出闷雷般的轰鸣,引得下方山林狂风大作,飞沙走石。那几名烈阳宗修士早已吓得面无人色,仓皇后退到数里之外,为首的元婴修士更是毫不犹豫地捏碎了一枚求救玉符,一道赤红流光尖啸着射向烈阳宗据点方向。化神修士在此厮杀,已是天大的事情,他们连插手的资格都没有。
“哼,废话少说!手底下见真章吧!”徐尘深知此地凶险,绝不可久留。话音未落,他已率先出手!
嗖嗖嗖!五道颜色各异、灵光璀璨的宝珠自他袖中飞出,悬浮周身,正是五行分珠。其中金珠光芒大盛,一道凌厉无匹、蕴含着极致锋锐之意的金色光柱,率先射向云阳上人!
与此同时,一声清越剑鸣响起,墨金剑祭出,化作一道幽暗深邃、却又闪烁着金属寒光的匹练,后发先至,凌空斩落!
这还不算完,徐尘袖中又是一道乌光闪过,一条通体漆黑、缭绕着森森鬼气的锁链——幽冥锁魂链,无声无息地缠绕向云阳上人,目标直指其神魂识海!徐尘一出手便是雷霆万钧,三管齐下,意图抢占先机。
云阳上人虽怒,但斗法经验何等丰富。见徐尘攻势凶猛,他冷哼一声,一面古朴的赤铜宝镜自顶门升起,镜面光滑,边缘铭刻着繁复的火焰纹路——正是他的成名法宝赤阳宝镜!
“嗡!”
宝镜轻颤,一道灼热如烈日的粗大镜光喷薄而出,迎向五行分珠的金光。两股强大的光柱在空中轰然对撞,爆发出耀眼的光团和震耳欲聋的巨响,逸散的气劲将下方的山林削平了一大片。
对于墨金剑的斩击,云阳上人并未硬接,身形一晃,施展出烈阳宗秘传的火云遁,整个人化作一团飘忽不定、炽热燃烧的火云,间不容发地避开了剑锋。墨金剑斩在空处,凌厉的剑气将云层撕裂开一道长长的口子。
而那诡异的幽冥锁魂链,在接近云阳上人所化火云时,竟被一层纯阳灼热的护体灵光所阻,链身上的鬼气与灵光相互侵蚀,发出“嗤嗤”的声响,一时难以寸进。
“小子,几年不见,手段倒是狠辣了不少!但在老夫面前,还不够看!”云阳上人的声音从火云中传出,带着一丝猫捉老鼠般的戏谑。他并不急于与徐尘硬拼,而是凭借精妙的遁法和赤阳宝镜的防御,不断化解、闪避徐尘的攻势,显然是在拖延时间,等待宗门援军!
徐尘心念电转,脸色凝重。云阳上人的意图,他如何看不出来?此地距离烈阳宗郡界据点不算太远,方才求救信号已出,恐怕用不了一时三刻,烈阳宗的援兵乃至更恐怖的老怪物就会赶到。一旦被彻底围住,纵有通天手段,也难逃一死。
“必须速战速决!不能再有任何保留!”
决心既定,徐尘眼中寒光一闪,攻势再变!
他双手掐诀,一方古朴厚重、散发着磅礴山岳气息的大印凭空出现,见风即长,化作一座凝若实质的百丈山岳虚影,带着恐怖威势,朝着那团火云当头压下!
云阳上人所化火云猛地一滞,感受到那山岳虚影中蕴含的恐怖力量,他也不敢怠慢,赤阳宝镜光华暴涨,镜光凝聚成一道赤红光柱,死死顶住下压的山岳虚影,发出“轰隆隆”的沉闷巨响,空间都为之扭曲。
趁此机会,徐尘左手一翻,一面绣着风云纹路的青色小旗出现在手中——巽风幻光旗!他握住旗杆,奋力摇动!
“呼——!”
刹那间,狂风骤起,飞沙走石,空中灵气变得紊乱不堪。更令人惊异的是,在呼啸的狂风中,瞬间幻化出三个与徐尘本体一模一样的幻影分身,各自手持法器,从不同方向朝着云阳上人攻去!
同时,徐尘右手腕上的御雷镯紫电缭绕,道道粗如儿臂的紫色雷霆如同雷神之鞭,撕裂长空,朝着被山岳虚影和幻影分身牵制的云阳上人狠狠劈落!
这还没完,徐尘似乎豁出去了,双手连扬,一大把符箓如同不要钱般撒出。顿时,空中弥漫起浓重的白色迷雾,无数散发着寒气的冰锥凭空凝结,攒射而下,地面之上甚至凭空冒出巨大的岩石囚笼,试图限制火云的移动!
各种低阶符箓的效果叠加在一起,虽然无法对化神修士造成实质伤害,但却极大地干扰了感知,制造了混乱,让战场变得一片混沌。
云阳上人一时间也有些手忙脚乱。他既要催动赤阳宝镜抵挡五岳真形印的镇压,又要分辨哪个是徐尘的真身,还要应对无处不在的雷霆轰击和烦人的低阶法术骚扰。尤其是那三个幻影分身,气息与本体极为相似,短时间内竟难以分辨真假。
“雕虫小技!”云阳上人怒喝,火云翻滚,爆发出更强的烈焰,将周围的迷雾蒸发,冰锥融化,土牢震碎。
然而,就在这漫天法术光芒、狂风雷霆、迷雾幻影的极致混乱中,徐尘真正的杀招——或者说是为遁走准备的致命迷惑,悄然发动了。
他暗中全力催动悬浮在周身的五行分珠,其中那颗代表着火行之力的宝珠骤然变得赤红,一股精纯无比、炽热霸道的离火之气被强行模拟、抽取出来,顺着徐尘的经脉汇聚于双掌!
下一刻,在无数攻击的掩盖下,徐尘双掌连环拍出!
“轰轰轰轰……!”
“裂磐归神掌!!!”
刹那间,成百上千道炽热无比的火焰掌印,铺天盖地般朝着云阳上人轰去!每一道掌印都凝实无比,燃烧着纯正的赤红色火焰,散发着唯有烈阳宗核心功法才能修炼出的精纯离火气息!掌风呼啸,热浪滚滚,声势之浩大,甚至盖过了之前的雷霆和山岳虚影!
这正是徐尘苦心谋划的一步奇招!
果然,面对这突如其来、且纯正得令人发指的“离火掌”狂潮,云阳上人脸上的从容和怒意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惊骇与难以置信!
“离火掌?!而且……如此精纯!这怎么可能?!”云阳上人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此子并非我烈阳宗弟子,从何处习得我宗核心功法?还将离火之气修炼到如此境界?莫非他与我宗某位隐世长老有关?还是说……他身怀某种能模拟天下万法的惊天秘密?!”
生擒徐尘、逼问出这惊天秘密的念头,如同野火般瞬间燃遍了他的脑海,甚至暂时压过了复仇的怒火!此子身上的价值,远比单纯杀掉要大得多!
就是这心神震撼、判断迟疑的刹那!
徐尘要的就是这个机会!
他没有任何犹豫,将早已酝酿到极致的金系遁术彻底爆发!周身锐金之气狂涌,整个人化作一道无比刺目的金色长虹,速度在瞬间提升到了极致,在空中留下一连串爆云,头也不回地朝着近在咫尺的河州边界方向,电射而去!
等云阳上人仓促间挥洒出漫天火雨,将那些声势浩大但威力实则经过巧妙控制的“离火掌”尽数击溃时,徐尘所化的金色长虹,已经只在遥远的天际留下一个细微的光点。
“小子!哪里走!”
云阳上人又惊又怒,知道自己被耍了!他暴喝一声,再也顾不得其他,周身烈焰熊熊,化作一团更加凝练、速度更快的炽烈火云,将遁术催发到极致,紧追不舍!同时,他手中不断出现传讯玉符,神念疯狂涌入:
“所有烈阳宗弟子及盟友!有强敌徐尘,身怀我宗核心功法之秘,正逃往河州方向!此子修为化神,手段诡异,务必拦截!”
一道道讯息如同无形的波纹,迅速传向烈阳宗在河州附近的据点,传向与他交好的各路修士。一张针对徐尘的大网,随着这场骤然爆发的化神追逐,在玉林郡与河州的边界,乃至河州境内,悄然撒开。
两道惊天长虹,一金一赤,前一后,宛若流星经天,撕裂云层,以恐怖的速度划过天际,瞬间消失在玉林郡的方向,投入了广袤而复杂的河州地界。
空中只留下渐渐平息的乱流,一片狼藉的山林,以及那几个心有余悸、面面相觑的烈阳宗巡逻修士。
河州东境,万里冰原。
一片被严寒永恒统治的疆域。目光所及,尽是白茫茫一片,连绵的雪丘如同凝固的巨浪,一直延伸到天际线与铅灰色的云层相接。刺骨的寒风是这里唯一的主旋律,呼啸着掠过冰面,卷起细碎的雪沫,打在脸上如同刀割。空气中弥漫着极致的寒意,水灵气充沛到几乎凝成实质,对于修炼水、冰属性功法的修士而言,这里是绝佳的福地,但对于火修,却无异于无形的枷锁。
一金一赤两道惊世长虹,前一后,如同撕裂灰白画布的两支利箭,以远超声音的速度闯入这片死寂的世界。金色的遁光在前,灵动而迅疾,仿佛一道割裂冰原的锐金锋芒;赤色的火云在后,炽烈而霸道,所过之处,下方的万年坚冰都隐隐有融化的迹象,蒸腾起大片白雾,但速度明显受到此地浓郁水灵气的压制,比之前慢了一线。
连续数日不眠不休的亡命追逐,对双方的心神、灵力都是巨大的考验。徐尘脸色微显苍白,但清晰地感受到,身后那如附骨之疽般的锁定感,因为环境的变化而出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松动。
“就是这里了!”徐尘心中瞬间决断。继续逃下去,灵力消耗巨大,且不知河州境内是否已有烈阳宗的埋伏。这片冰原,环境对他有利,是阻击云阳、了结这段恩怨的绝佳战场!
心念一动,前方那道刺目的金色长虹骤然熄灭。徐尘的身影显现出来,悬停在一座巨大的冰峰之上,缓缓转身,衣袂在凛冽寒风中猎猎作响,冰冷的目光投向疾驰而来的那片火云。
“轰!”
炽烈的火云在徐尘前方百丈处猛地顿住,烈焰收敛,显出云阳上人略显阴沉的面容。连续追赶,又在此地消耗灵力抵御寒意,让他气息也有些不稳,但眼中的杀意和贪婪却愈发炽盛。
“小子,怎么不跑了?”云阳上人冷笑,声音在空旷的冰原上回荡,“是自知逃不掉,准备跪地求饶了吗?若你肯交出身上所有秘密,特别是那模拟我宗功法之法,老夫或可考虑给你一个痛快!”
徐尘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声音平静却清晰地传入云阳耳中:“朱雀城外没炸死你,是你命大。今日在这冰原之上,天时地利皆不在你,还敢大言不惭?我看你是活腻了,特地选此地做你的葬身之所!”
“牙尖嘴利!”云阳上人勃然大怒,“区区化神初期,仗着几件法宝,就敢如此猖狂!今日便让你知道,境界的差距,不是外物可以轻易弥补的!”
废话已无意义,唯有手底下见真章!
几乎在云阳上人怒吼的同时,徐尘已然抢先出手!他深知先机的重要性,更明白必须利用环境优势将对方一举压制!
徐尘双手结印,悬浮周身的五行分珠骤然亮起,其中代表水行的蓝色宝珠光芒大盛!刹那间,喷出白雾,连同冰原上充沛至极的水灵气疯狂汇聚而来!漫天寒气凝结成浓得化不开的白色寒雾,瞬间将方圆数里的空域笼罩,温度骤降,连空气都似乎要被冻结!这寒雾不仅极大降低了神识探查范围更带着侵蚀灵力、迟滞神识的诡异效果,让云阳上人的感知范围被压缩到了极致。
“嗖嗖嗖嗖——!”
紧接着,无数由精纯玄冰之力凝聚而成的锋利冰锥,如同疾风暴雨般,从寒雾的各个角度凭空生成,带着刺耳的尖啸声,朝着云阳上人攒射而去!每一根冰锥都蕴含着足以洞穿金铁的寒意。
这还没完!徐尘左手虚握,金光闪烁间,一柄完全由锐金之气凝聚而成的金色长弓出现在他手中。弓如满月,指尖灵力涌动,瞬息间九道金光熠熠的箭矢凝聚而成!
“咻咻咻——!”
九道金矢离弦而出,划出九道刁钻诡异的弧线,如同拥有生命般,绕过云阳上人正面的防御,分取他周身九大要害!箭矢未至,那凌厉无比的锋锐之气已让人肌肤生寒!
同时,徐尘心念再动,墨金剑发出一声清越剑鸣,剑身一晃,瞬间幻化成上百道凝实无比的幽暗剑影,这些剑影彼此交织,形成一张遮天蔽日的巨大剑网,从侧面向云阳上人笼罩而去!
远程压制,近战绞杀!徐尘一出手,便是雷霆万钧的连环杀招,将自身法宝众多的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
面对这铺天盖地的攻击,云阳上人脸色凝重,却并未慌乱。他毕竟是化神修士,斗法经验无比丰富。
“米粒之珠,也放光华?”
他大喝一声,一面绣着熊熊烈焰的红色幡旗——烈焰幡,自他身后展开,迎风便长,化作一道巨大的火焰屏障,将他周身护得严严实实。炽热的离火与至寒的冰锥、金矢碰撞,发出连绵不绝的“嗤嗤”声响,冰锥消融,金矢湮灭,蒸腾起大片大片的雾气。
对于那刁钻的九道金矢和侧面的剑网,云阳上人冷哼一声,祭出一个赤红色的琉璃小罩——离火罩。小罩滴溜溜旋转,洒下道道火幕,将他周身护住,金矢和剑影撞击在火幕之上,爆发出密集的金铁交鸣之声和灵光爆闪,却一时难以突破。
“就这点本事吗?让你见识见识烈阳宗的神通!”云阳上人化解掉徐尘的第一波猛攻,立刻反击。他双手掐诀,周身离火之气狂涌,凝聚成数条狰狞咆哮的火龙,张牙舞爪地冲破寒雾,向着徐尘扑去!火龙所过之处,寒雾退散,冰面融化。
徐尘目光一凝,五岳真形印轰然砸下,巨大的山岳虚影与火龙狠狠撞在一起,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逸散的能量将下方的冰原炸出一个巨大的深坑。
战斗瞬间进入白热化!
徐尘手段齐出,幽冥锁魂链如毒蛇般在战场边缘游弋,伺机而动;巽风幻光旗摇动,制造出数个真假难辨的幻影分身,不断干扰云阳的判断;御雷镯紫电奔腾,道道雷霆不断劈落。
而云阳上人则凭借深厚的修为和精纯的离火功法,将自身守得滴水不漏。赤阳宝镜高悬,镜光灼灼,既能防御又能反击;赤阳宝镜,烈焰幡、离火罩等法宝运用得出神入化;各种烈阳宗秘传神通信手拈来,火雨、炎爆、焚天掌……将战场化作一片烈焰地狱,与徐尘的寒冰锐金之力分庭抗礼。
两人从空中战到冰面,又从冰面杀上雪峰。恐怖的灵力波动不断爆发,轰鸣巨响不绝于耳。坚硬的冰原被撕裂,巨大的冰峰被拦腰斩断,万年积雪在高温下融化又瞬间冻结,形成一片片怪诞的琉璃状景象。
徐尘越战越是心惊。这云阳上人果然名不虚传,根基扎实无比,灵力雄浑绵长,对敌经验老辣,自己凭借诸多法宝和环境优势,竟然也只能勉强占据一丝上风,想要将其击杀,难如登天!若非此地冰原环境对其压制极大,恐怕形势早已逆转。
云阳上人心中更是骇浪滔天。他本以为凭借自己的修为境界,拿下徐尘这个初入化神的应是手到擒来,却没想到对方如此难缠!法宝层出不穷,且件件威力不凡,灵力之精纯浑厚,竟不似初入化神,更兼战斗意识超群,对时机的把握妙到毫巅!此子若不除去,日后必成心腹大患!
“不能再拖下去了!”两人心中几乎同时升起这个念头。久战之下,变数太多,而且如此激烈的战斗,很可能已经引起了河州其他势力的注意。
徐尘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深吸一口气,体内灵力以前所未有的方式疯狂运转,沟通向那在丹田深处温养之物。
下一刻,一颗混沌色、看似朴实无华,内部五行轮转景象的宝珠,自徐尘的眉心缓缓飞出。
正是他的本命法宝——灵虚珠!(五行珠主珠,就是刚结丹炼的那颗,这么多年不断的精炼,到化神期了,我要给主角开挂放大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