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尘觉得一人独吞了洞府宝物决计瞒不过后面三人,正打算就此离去。
七彩流光与惑人心神的迷雾退去。
金啸云、黑玄岛主、璇玑散人三人几乎是同时从“幻阵”中挣脱出来,身形踉跄,气息紊乱地跌落在坚实的地面上。
“噗!”黑玄岛主最先压抑不住,猛地喷出一口淤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方才在幻境中直面自身肉身崩毁、大道断绝的极致恐惧,虽凭借强横意志硬扛过来,但心神震荡,气血逆冲,内伤不轻。他粗重地喘息着,眼中还残留着一丝未散的血丝与惊悸。
璇玑散人紧随其后,他虽未吐血,但道袍的后背已被冷汗彻底浸透,紧紧贴在瘦削的脊背上。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微微颤抖,手中紧握的罗盘指针仍在疯狂震颤,难以立刻稳定下来。幻境中毕生阵法造诣被无情破解、道心碾碎的绝望感,几乎击垮了他的精神,此刻仍心有余悸。
金啸云状态稍好,他剑心通明,对心魔的抗性最强,但脸色也同样不好看,额头青筋微跳,气息不如往日平稳。幻境中宗门覆灭、剑道被破的景象,依旧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激起他内心深处极大的愤怒与不甘。他强行运转功法,压下翻涌的气血,锐利的目光第一时间扫向四周,警惕着可能的新危险。
然而,当他们看清眼前景象时,所有的疲惫、内伤与心悸,瞬间被一股更强烈的惊疑与震骇所取代!
这是一座宏伟、明亮、灵气浓郁的古老石室,与他们刚刚经历的凶险幻阵截然不同,仿佛一步跨入了另一个世界。
而更让他们心神剧震的是,就在他们前方不远,那中央玉台之畔,一道青袍身影正负手而立,气息平稳悠长,正静静地“观摩”着,神态从容得仿佛只是在自家后院赏景!
是徐尘!
他……他竟然早已脱身?!而且看上去毫发无伤,云淡风轻?!
强烈的对比让三人瞬间清醒,却又陷入更深的惊惑之中。他们三人拼着受伤才艰难闯出那恐怖幻阵,而徐尘竟能先他们一步,且状态如此完美?这怎么可能?!
当然,他可是主角。
金啸云瞳孔骤然收缩,强行压下心中的骇浪,深吸一口气,语气中带着无法掩饰的惊疑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审慎,率先开口:“徐道友?!你……何时出来的?” 这个问题至关重要,直接关系到他们对局势的判断。
徐尘见偷偷遁走已经来不及,便佯装才被他们的动静“惊扰”,缓缓转过身。他的面色平静无波,目光扫过略显狼狈的三人,甚至在看到黑玄嘴角的血迹时,眼中还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关切”与“遗憾”。
他并未直接回答金啸云关于时间的问题,而是抢先一步,用一种带着惋惜和感叹的语气,为整个核心石室定下了基调:“原来是三位道友。徐某也是侥幸先一步堪破心魔虚妄,得以窥见此间真容。”
他手臂微抬,示意了一下周围那些空置的玉架、略显凌乱的侧室门口,以及中央那具虽威压犹存却并无任何宝光闪耀的骨骸,叹息道:“只可惜此地虽是洞府核心,然岁月无情,绝大多数的宝物灵性都已散尽,化为凡物尘埃了。”
然而,能修炼到元婴期的,哪一个不是人精?尤其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凶险万分的幻阵考验后,他们的警惕心正处于最高峰。
金啸云、黑玄、璇玑散人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浓浓的不信与怀疑。
“哦?竟是如此?”金啸云脸上挤出一丝略显僵硬的笑容,目光却如鹰隼般锐利,再次扫过整个石室,“那我等更需仔细查看一番,以免有所遗漏,辜负了此番艰辛。” 他的话听起来合情合理,实则充满了试探。
“哼!!”黑玄岛主瓮声瓮气地冷哼道,抹去嘴角血迹,毫不掩饰眼中的怀疑与暴躁,大步流星地率先冲向那扇敞开着、内部玉架大多空置的“丹”室。
璇玑散人则一言不发,身影一晃,如同鬼魅般飘向了“器”室,他的神识早已如同触须般蔓延开去,仔细感知着空气中每一丝异常的能量残留。
金啸云本人,则目光幽深地看了徐尘一眼,看似随意地走向了那本该是“药圃”的石门。
徐尘神色平静如常,仿佛对他们的反应早有预料,只是静静站在原地,面上适时地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惋惜,仿佛真的与此地机缘失之交臂。他神识却早已悄然笼罩周身,将另外三人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每一缕气息的波动都尽收眼底,心中惕然之意暗生。
丹室之内,璇玑散人拿起一个空玉瓶,轻轻一倒,些许灰白色的粉末簌簌落下。他将其置于鼻尖,仔细嗅辨,又用指尖捻开,面色愈发阴沉:“丹力尽失,药性全无,彻底废了,与尘土无异。” 他接连检查了数个玉瓶、玉盒,结果大同小异。他隐约感到一丝不协调,这些玉瓶腐朽的状态似乎…………太过均匀一致了?但他找不到任何证据,只能将疑窦压下。
器室之中,黑玄岛主抓起一把锈迹斑斑、灵光全无的断剑,双手一合,狂暴的力量涌动,竟将其如同麻花般轻易拧断!他又拿起一面残破的古盾,一拳砸下,盾牌瞬间碎裂成数块!“一堆废铜烂铁!”他骂骂咧咧,声音在整个石室回荡。他的感知极为敏锐,这些法宝的朽坏做不得假,但他总觉得空气中似乎残留着一丝极淡的、不属于这些废铁的宝气,可仔细探寻,又无迹可寻。
药圃门前,金啸云蹲下身,手指捻起一小撮明显新翻动过、灵气氤氲的土壤。他的目光扫过那些细心掩盖过的、泥土湿润的坑位,眼神锐利得如同刀锋,但他默不作声。
剑心通明的感知让他比旁人更加敏锐,他能隐约捕捉到空气中那极淡却无法忽视的、多种万年灵药被采摘后残留的异香与磅礴药力痕迹!这些痕迹很新,绝非万年岁月所留!他的心脏猛地一跳,几乎可以肯定徐尘已取走了最珍贵的灵药!但他没有声张,只是缓缓站起身,面色平静得可怕。
典室和材库,他们也迅速探查了一遍。典室中只剩下一些基础的、常识性的玉简,材库中也确实留下了一些品相不错的炼器材料,但比起他们想象中的古修洞府核心珍藏,这些“残羹剩饭”实在显得寒酸。
最后,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再次聚焦于中央那具晶莹骨骸。璇玑散人手持罗盘,小心翼翼地靠近,他的阵法造诣最高,仔细探查后,眉头紧锁。他敏锐地察觉到骨骸周围、尤其是蒲团附近的禁制,有被巧妙掩饰的微弱痕迹!这绝非自然形成,而是有人不久前动过手脚!他的目光猛地射向徐尘,怀疑几乎化为实质。
金啸云隐隐感知到徐尘周身气息虽然收敛得极好,但似乎萦绕着几丝极其隐晦、却强大的宝物波动和法力残留,这绝非长时间调息能完全掩盖的!
黑玄的灵觉则让他鼻翼微动,也从徐尘身上那淡薄的青袍气息中,捕捉到了一缕极淡却纯净无比的、不属于徐尘自身功法的灵植清香和药力残留!
无声的眼神再次交汇,金啸云、黑玄、璇玑散人三人瞬间达成了共识:徐尘必定已取走了所有核心宝藏!他在演戏!此地所谓的“宝物尽毁”,根本就是他精心布置的骗局!一股被愚弄的怒火和难以抑制的贪婪瞬间在三人胸中升腾!
但三人都是老谋深算之辈,深知此刻翻脸绝非良机。他们自身状态不佳,灵力消耗巨大,更有内伤在身。而徐尘先到一步,以逸待劳,深浅不知,且此地是否还有未知禁制也难以预料。
贸然动手,胜算难料。
金啸云深吸一口气,强行将杀意与怒火压下,脸上再次浮现那虚伪的笑容,只是这次笑容显得更加冰冷。他走回主室,开口道:“唉,可惜!真是可惜!想不到我等千辛万苦到此,竟是这般光景。上古修士的珍藏,终究难敌岁月之威。”
他话锋一转,目光落在徐尘身上,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试探与逼迫:“不过……能抵达此地,已算幸事。徐道友先到一步,想必对此地情况最为熟悉,依你看,这些剩余之物,该如何分配?”
徐尘心如明镜,对三人的怀疑与杀意洞若观火。他神色坦然,甚至主动走向材库和典室,指着那些材料和低阶玉简,语气平和甚至带着一丝“大方”:“金道友所言甚是。徐某粗略看过,历经万载,唯这些炼材与些许基础传承玉简尚存灵性。我等四人既同心而来,共历艰险,自当平分。徐某对此并无异议。”
这番姿态,反而让金啸云三人有些措手不及,心中的怀疑更甚,却也不好立刻发作。
“既如此,老夫便不客气了。”璇玑散人冷哼一声,率先上前,袍袖一卷,毫不客气地将那几枚记载着《基础炼丹术》、《灵植培育法》、《低阶符箓绘制》等玉简复制了一份。内心却冷笑:‘哼,故作大方!且看你还能装到几时!’
黑玄岛主更是直接,大手一抓,灵力涌动,直接将材库里那几块质量最上乘的材料揽到自己面前,毫不掩饰地瞪了徐尘一眼,瓮声道:“在下就要这些东西。”
心中暗想:‘先拿点实在的,恢复些元气再跟你算总账!’
金啸云则看似随意地收取了剩余的材料和一些无关紧要的玉简,但他的目光始终如同毒蛇般,没有离开徐尘片刻,试图从他最细微的表情变化中找出破绽。
徐尘也依言上前,“认认真真”地收取了自己那份“应得”的材料和玉简副本,面色平静无波,仿佛真的心满意足。
一场极其虚伪的分配就此完成。场间气氛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压抑得令人窒息。灵雾依旧氤氲,夜明珠光辉柔和,却照不亮四人心中各自的算计与杀机。
最终还是金啸云打破了沉默。他脸上再次堆起那虚伪的“诚恳”,开口道:“此地既已探索完毕,我等皆状态不佳,灵力损耗甚巨,甚至略有暗伤。此地虽灵气浓郁,却非久留之地,难保没有其他未知风险。不如退出洞府,在外界觅一安全处所,好好疗伤恢复,再从长计议后续之事。徐道友,你以为如何?”
这番话合情合理,看似为团队着想。但其真实目的,三人心知肚明:此地空间开阔,不利于围攻,且徐尘在此经营已久,或许留有后手。
徐尘闻言,目光与金啸云对视片刻,仿佛看穿了他眼底深处隐藏的冰冷杀意。他嘴角微不可查地勾起一丝弧度,点了点头,语气平淡地回应:“金道友思虑周全,正该如此。徐某没有异议。”
达成“一致”,四人各怀鬼胎,开始向着来时的路——那条布满剑痕、死寂无声的玉石通道走去。
金啸云、黑玄、璇玑散人看似随意地站位,实则隐隐成合围之势,将徐尘夹在中间或稍前的位置。他们暗中全力调息,贪婪地吸收着周围浓郁的灵气,压制伤势,恢复法力,神识如同无形的锁链,死死锁定徐尘的背影,杀意已在胸中沸腾,只待进入那死亡通道,便暴起发难!
徐尘看似毫无防备地走着,步伐平稳。实则,《灵虚经》已悄然运转到极致,神识将身后三人的一切细微动静尽收“眼底”。周身灵力暗涌,丹田内法力奔腾如海,新得的“幽冥锁魂链”、“五岳真形印”、“巽风幻光旗”三件古宝,五行珠;墨金剑皆处于心念一动便可瞬间激发的状态。
寂静的石室中,只剩下四人轻重不一的脚步声,以及那几乎要凝成实质的、冰冷刺骨的杀机。
穿过那层被暂时稳固、光晕流转的罡壁阵缺口,四人重新踏入了那条曾经历过一场恶战的玉石通道。
环境瞬间改变。核心石室那柔和的光亮、清新的空气、浓郁如液的灵气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压抑、肃杀、冰冷的气息。
通道依旧宽阔,地面与两侧暗金色的金属墙壁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深刻剑痕。
空气中弥漫着未曾完全散去的凌厉剑意和一股淡淡的、仿佛金属被极致摩擦后产生的焦糊腥气,吸入肺中都带着一股冰冷的刺痛感。远处通道深处,偶尔还有一两道失去控制、如同无头苍蝇般的残余剑气凭空生成,发出“嗖嗖”的尖啸,拖着黯淡的光尾划过昏暗的空间,旋即又湮灭消失,更添几分诡异与危险。
重返此地,四人的心境与来时已截然不同。
金啸云突然一马当先,走在最前。他身姿挺拔,步伐沉稳,周身隐隐有锐利的金色灵剑缭绕,将前方偶尔窜出的零星剑气无声绞碎,美其名曰“为诸位道友开路”。
然而,他那看似专注前方的眼神深处,却闪烁着冰冷而焦灼的杀意,全身肌肉微微绷紧,,神识早已死死锁定着身后不远处的徐尘。他选择的这个位置,进退自如,一旦发动,转身便可发出石破天惊的一击!
黑玄紧随其后,魁梧的身躯,有意无意地占据了通道中央偏右的位置,步伐沉重,每一次落脚都让地面发出轻微的震颤。他周身气血暗涌,皮肤下隐隐有暗金色的光泽流动,仿佛一座随时可能喷发的火山,那庞大的体型无形中压迫着通道空间,隐隐封堵了徐尘可能向右后方闪避的路线。他粗重的呼吸声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暴躁与迫不及待。
徐尘走在第三位,面色平静如水,步伐不疾不徐,仿佛只是在自家后院散步。然而,他那看似随意垂下的双手指尖,有微不可察的灵光极速流转、湮灭。瞳孔深处,淡金色的细丝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盘旋,庞大而精纯的神识早已以他为中心,向着前后左右上下每一个角落极致蔓延开去!通道墙壁上每一道剑痕的深浅、空气中每一缕剑意的流向、远处零星剑气的生成与湮灭、甚至身前身后两人最细微的肌肉紧绷、呼吸频率变化、灵力运转的加速…………所有的一切,事无巨细,皆被他的神识清晰捕捉、瞬间分析、推演预判!
《灵虚经》已被他悄然运转至当前所能掌控的极致,识海之中波澜涌动,计算着无数种可能。
璇玑散人走在最后,他的步伐看似轻飘,实则每一步都暗合某种诡异的韵律。他低垂着眼睑,目光仿佛落在自己那双干瘦的手上,手指在宽大的袖袍中以一种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急速掐动,无声无息地勾勒出一道道玄奥的符文虚影。他袖中那九杆幽蓝色的阵旗已然处于半激发状态,只需心念一动,便可瞬间布下绝阵!他的神识缠绕在徐尘的背影之上,寻找着最完美的出手时机。
通道内,一时间只剩下四人轻重不一的脚步声、远处零星剑气的尖啸、以及那几乎要凝成实质、冰冷刺骨的压抑杀机!
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
每一步踏出,都仿佛踩在紧绷的弓弦之上。金啸云三人的耐心正在被贪婪与杀意急速消耗。
徐尘的神识中,危险信号正在疯狂累积攀升!
前方地面剑痕最密集、残留剑意最混乱的那片区域即将到达!
就是那里!
果然!
就在四人行至那片曾经剑雨最狂暴、地面仿佛被犁过一遍的区域中心时!
走在最前的金啸云脚步猛然一顿!霍然转身!
这一转身,快如电光石火,毫无征兆!他脸上所有的虚伪与掩饰瞬间褪去,只剩下赤裸裸的、冰寒刺骨的杀意!
“动手!”
一声厉啸,猛然炸响在空旷的通道之中!磅礴剑意震得整个通道嗡嗡回响,连墙壁上那些沉寂的剑痕都仿佛被瞬间激活,发出细微的共鸣颤音!
话音未落,甚至在他最后一个字出口之前,他的那柄“金翎剑”已然发出一声撕裂灵魂的尖啸!
没有浩大的声势,没有分化万千的剑影。所有的力量、所有的修为、所有的剑道意志,在这一刻被压缩、凝聚到了极致!金翎剑化作一道仅有丈许长短,由纯粹杀戮意志凝结而成的金色流光!
这道流光出现的瞬间,整个通道内的所有残余剑意发出嗡鸣!光线为之扭曲,撕裂出一道细微的黑色痕迹!其速度快到极限,无视了两人之间那短短的空间距离,直刺徐尘眉心识海!
这是金啸云身为元婴后期剑修的全力一击!毫无保留,绝情绝性!目的只有一个:一击必杀。
几乎在金啸云转身厉啸的同一刹那,黑玄岛主喉咙里爆发出一种非人般的咆哮!
“吼!!!”
他本就魁梧的身躯如同吹气般猛然膨胀一圈!裸露的皮肤瞬间转化为一种深邃的暗沉金色,皮肤表面浮现出无数道狰狞的魔纹,散发出令人心悸的蛮荒气息!他双拳齐出,凝聚了全身恐怖的力量,狠狠砸向徐尘左右两侧的虚空!
轰!轰!
两声沉闷到极致的爆鸣!纯粹到极致的力量对空间的挤压与凝固!徐尘身体两侧的空间仿佛被两只无形巨手猛地攥紧、压实!空气瞬间变得沉重粘稠,彻底锁死了他一切横向闪避的可能!只能正面硬抗金啸云那避无可避的绝杀一剑!
在金啸云转身的同时,甚至更早一瞬,璇玑散人那双一直在袖中掐算的手猛然探出,向前一扬!
“起!”
咻咻咻咻——!
九杆幽蓝色、刻画着无数痛苦扭曲鬼脸符文的阵旗,如同拥有生命般,化作九道幽暗的流光,瞬间没入通道上下左右的石壁之中!
嗡——!
一个复杂无比、覆盖了前后近百丈通道的庞大阵法瞬间被激活!淡蓝色、半透明的光幕如同一个倒扣的巨碗,将四人完全笼罩在内!光幕之上,无数幽蓝色的鬼脸符文疯狂流转、哀嚎,散发出冰冷刺骨、能冻结灵力与神魂的诡异力量!
这座“九幽困龙阵”并非攻击阵法,但其效果更为致命!它能极大压制阵中敌人的灵力运转速度与神识感知范围,并彻底隔绝内外,断绝对外求援或逃跑的一切可能!璇玑散人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显然维持此阵消耗巨大,但他眼中却闪烁着疯狂与得意之色!成了!瓮中捉鳖!
面对这突如其来、近乎无解的绝杀局面,徐尘的反应,快到了极致,也精准到了极致!
面对正面那一道璀璨夺命、撕裂空间、直刺眉心的金色流光,徐尘的瞳孔骤然收缩成最危险的针尖状!体内《灵虚经》以前所未有的疯狂速度运转,磅礴的灵力如同决堤洪流般轰然爆发!
“呲啦——!!!”
一声刺耳尖锐到极致的爆鸣,猛然炸响!
徐尘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周身灵光暴涨!墨金剑发出一声清越剑鸣,化作一道墨金色流光主动迎向金翎剑;腰间五行珠光华大盛,青、赤、黄、白、黑五色灵光流转而出,化作一道坚韧的五色光障护在身前;冰鳞盾瞬间放大,盾面寒气四溢,凝出一层厚实冰甲;就连他身穿的法袍也灵光激荡,自行激发护主!
然而金翎剑的威力远超预料!墨金剑竟被其一剑荡开,灵光略显黯淡;五色光障应声而碎;冰鳞盾剧烈震颤,表面冰甲寸寸龟裂!
最终,那道锐利无匹的金色剑芒,在接连破开数重防护后,其残余劲力依旧精准地直刺徐尘眉心!
虽被层层削弱,剑尖距其眉心已不足三寸!那凝练的剑意与冲击力透体而入,疯狂冲击着他的经脉脏腑!
“噗!”徐尘浑身剧震,脸色瞬间一白,一口鲜血猛地喷出,显然内腑已受震荡!
但他凭借多件法宝的层层缓冲与自身雄浑根基,终究硬生生扛下了这绝杀一剑的余威!虽狼狈负伤,却并未被真正重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