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袍修士哇地一口吐出精血,心中骇然。
“你……”蓝袍修士皱起眉头,恶狠狠的指着梁薮。这条红绫不是什么稀罕物,就是普通的织物,材料,织法都是寻常水准。是经过长时间的培育才堪堪达到低阶法器的水准。
也许想着是切磋,谁曾想梁薮暗自生了邪气,一下子搅碎了这件法器。
蓝袍修士旋即加大了空中的金镯,一下子将梁薮的古剑裹住,一抬手便握在其手中,将右手的伞尖猛地击向古剑剑身,意图毁掉这柄古剑。
振聋发聩地响声传出,那柄古剑竟没有断开,这不禁让蓝袍男修露出讶异之色。正想加大力度的时候,手中的古剑脱手,飞回梁薮身边,悬在头顶。
而蓝袍修士这时候一抬眼看向梁薮,发现她头顶悬着一刀一剑,手中紧紧握着一把红色的晶莹宝刀,气息不凡,不似寻常法器。
徐道人一眼就认出了那是梁薮的法宝残片,这时候他隐约感觉到一丝不好的感觉,这不过就是一个寿宴比试的节目,怎么梁薮的招式隐约有内门比斗的感觉,不,更甚至,更接近与林中巨蛇恶斗时候的认真程度。
此时梁薮手中的残刃已经聚集了足够的法力,刀身一翻,闪出一股红光。头顶的一刀一剑已经被收入储物袋中。
只见梁薮脚底灵光一闪,把刀尖猛然冲着对面修士一挥,刀身闪出数道月牙形的红色气刃,割开空气发出嘶嘶嘶的声响袭向对手。
气刃速度极快,一从刀尖激出,一瞬间就到了对手眼前。
气刃与白伞伞面发生激烈的碰撞,红蓝两色光芒闪烁着,激发出耀眼的光芒,气刃击打在伞面上传出撞击在铁器上的铮铮声响。
红色气刃全部撞击完之后,伞面毫发无损,若是仔细看的话,可以发现,伞面其实有着许多纵横交错的痕迹,看来经过了多次的战斗,这法器原本应该破破烂烂了,定是持有者经年累月的修复所以看起来才完好如初,而且这白伞本身就是件不俗的法器,就凭这几道气刃是不可能在有人操纵的情况下轻易破防的。
随之而来的就是梁薮手上的法宝残片了。
这一回,这可是实打实的法宝残片,比一般的极品法器还高几个品质,这近身一劈可不是先前那几道简单的气刃法术可以比的,不仅在梁薮手上施加的法力更多,刀上攻击的力度也加大不少,所以梁薮每一击,都几乎都相当筑基后期全力一击。
十几下之后,白色伞面的裂痕越来越明显,这一下子让蓝袍修士心头一震,这才真的对梁薮忌惮起来。
“哼!不过是件法宝残片。”忌惮归忌惮,也只是当成一个比较棘手的对手而已,心中并不会觉得真的会在比试中轻易败下阵来。
话虽然这么说,只是他手中的残片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催动,此时还是得靠着手中的这把伞去接下梁薮凌厉无比的攻击,无奈也只能硬撑下去了。就是这把伞快要到极限了。
台下看戏的众人也都看出来了两人的比斗出手过重了一些。
果然,就在梁薮破掉对手的白伞法器,将白伞伞面划开一个大口,蓝袍修士,大惊失色,奈何此时他的法宝残片还没有催动好。
而破开白伞之后,梁薮的攻击更是如暴风骤雨般凌厉,手上的动作更加快了。
一刀挥出,对面的男修没有趁手的法器,只能举起伞骨硬接梁薮致命的一击,然后伞骨也被梁薮斩断。
做完这一击,还没等对手反应,梁薮再次挥刀砍出去,彻底没了法器的蓝袍修士,心中已经是恐惧到了极点,心中大怒,却来不及拿出储物袋中的法器来抵挡。
只是,这一次梁薮的攻击却被一道蓝色的护罩挡了下来。
“护体法宝!”
“护体法宝!”
……
场上几乎都能感受到那道蓝色护罩的气息,不约而同的叫出声来。
不过若不是身边的人叫出来,徐道人还以为是什么厉害的护体法术而已,并不会联想到护体法宝这件事上,毕竟一个筑基期是无法催动法宝的,无论是专门学过什么特殊的功法,强化了神识胡加深自身法力的,都不能催动法宝。
除非是有长辈高人亲自传功,只是这样的做法也只有在遭受难以抵挡的攻击是才会被动激发,而且持有者并不能短时间内激活许多次,要催动法宝虽然大部分是靠着赐予者的法力,但还是需要消耗持有者的灵力法力,所以护体法宝主要看施术者的修为,一般赐下的护体法宝都只能发挥不到一成的效果。
不要小看了这一成的效果,这点效果也不是一个同阶修士可以轻易破开的。
梁薮见此,心中大怒,随即冷哼一声,双手握住残刃,体内法力如洪水般涌入残刃之中,刀身红光大闪。
一副要与对手决一死战的样子。
就连徐道人都看出来场上已经失控了。
半空中,残刃与蓝色护罩狠狠撞击在一起,护罩如梁薮预料那般碎裂。刚想一笑,不料在蓝色护罩被击碎之后,一颗拳头大的浑天仪出现在男修身前,接着光芒大放,从中激射出一道巨大的靛蓝色光柱。
一股强大的威压袭来,眼看着就要将梁薮湮灭。
梁薮赶忙全力控制着场上他布置的阵法,转换为防御模式。
突然梁薮身前现出两个身影。
赵大同拿出的是家中长辈赐予的护体法宝,不料一接触那蓝色激光就他支撑气的防护罩就碎裂开来,这一瞬间赵大同心也凉了半截。
这可是他最好的防御手段了,就是金丹期全力一期都挡得住,而现在竟然一击而溃。这莫不是元婴老怪的法宝!赵大同心中懊悔至极。
徐道人见此也大惊失色,毫不犹豫的祭出他引以为傲的四象玉简,不过在看见赵大同的护盾瞬间碎掉,他心里也开始慌了。
不过很快他就不怕了,在蓝色激光撞击在他以四象玉简构筑的护盾之上时,瞬间生出三道巨大的法相。
其中的玄武法相徐道人和梁薮再熟悉不过了,就是赵大同和场外的中修士,见到突然生出的法相,加上巨大的撞击产生的波动震碎了原本用来隔绝切磋的阵法。
这下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楚感受到了场上传出的威压。
徐道人自己也很诧异,为何这次防御会激发出玄武和青龙两种法相,特别的那头青龙。
在场的修士应该都听说过真龙,不过应该没人见过,就算是化神老怪也不一定,化神老怪也只能在珉州这种偏僻之地,就算去过别处游历,也未必见过真龙,就是蛟龙,螭龙都未必见过。
何况是眼前这头栩栩如生的真龙法相。
青龙周身是浅蓝色的鳞片,背脊火红色的毛发,一对金色的龙角镶嵌在龙首之上,两条淡红色的龙须杂乱无序的漂浮着,双眼炯炯有神,闪着金色的光芒、腹部排列着巨大的金色鳞片、而周身的龙鳞则不同于腹部的,形状和排列顺序就更像是鱼类的鳞片、四爪似鹰、五趾,掌似虎、双耳似牛,此时正张开红色巨口,露出四颗巨大的獠牙,死死盯着浑天仪。
不过很快徐道人就心中一凉,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体内的灵力是一丝不剩,好在身上篆刻的封灵阵还在源源不断的汲取周围的灵力,否则徐道人肯定是撑不住的。
见到阵法被破了,梁家一位穿着淡紫色的元婴长老出手一挥,便将两边隔开,同时大喝一声,“梁薮,梁楚你二人好大的胆子!老祖宴席,岂容你们如此放肆。”
“徐高成!不得无礼”
“赵大同!还不退下。”
三句话几乎同时脱口而出。
徐道人一听这话,立马看向喊他名字的元婴长老,只知道是镇海宫的长老,姓陆,具体不太清楚,也没胆量去打探一个老怪的背景。
只不过这次不在计划内突来的寿宴,徐道人是分到他名下一起来祝贺的随行人员,不过因为还在外出任务期间,所以只是挂了个名头,也就刚来那日去见了这位长老,其余时间并没有和长老所带的队伍在一起。
这看到自家弟子坏了宴席上的节目,他非常老辣的迅速批评了徐道人,以免被外人借此生事。
“还不收回你的护身法相。”陆长老传音道。
可徐道人根本就收不回来,这法相是自行击发的,此时徐道人束手无策,只能尴尬的对着长老摇了摇头,表示他没法操纵这玉简。
而梁楚似乎还是不服的样子,还想催动面前的浑天仪。
不料被席上的一位化神老怪打断,只见他大手一挥,那紫黑色的浑天仪就被吸到手掌中,而徐道人头顶的巨大法相也随之消散,玉简也随之飞向老怪手中。
徐道人拼命压下争夺玉简的冲动,一方面是惜命根本得罪不起这化神老怪,另一方面的想抢也抢不过,凭他这蝼蚁般的修为,老怪呼一口气恐怕都能震死他。
可就怕这老怪眼馋他的宝贝啊,这么好的防御法器他可不舍得拱手让人,奈何对手是个化神老怪。
“该死!早知道就不逞英雄了。”徐道人暗自悔恨,甚至想抽自己一巴掌。
可还是和场上的人一样毕恭毕敬的躬身请罪。
见此,那位呵斥赵大同的修士便开口道:“座下弟子不知礼数,冲撞前辈寿宴,还请前辈网开一面,日后我定严加看管。”
“请前辈网开一面。”
“求老祖网开一面。”
梁家的长老和镇海宫的长老又几乎是同时为场内之人求情。
徐道人低着头根本不敢看前面的老怪,只能在心中默默念叨着“这些老怪都挺会做人啊。”
“无妨无妨,不过是毁了个法阵罢了,后辈中竟有如此根基扎实法力深厚之人,梁家后继有人,这是好事。各派弟子守护同门之举,亦是难得之情谊,我心甚慰啊。你等退下吧。后辈比试,我一看腻了,后面比试就取消了。”诚修老祖捋了捋胡须,哈哈笑着。
“晚辈告退。”
台上四人齐声说道。
徐道人虽心有不甘,却还是向后撤走了,此时是万万不能开口要他的宝贝的,这些老怪物活了上千年,性情阴晴不定,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就是把他打死了,也不会有谁为他出头的。
还是保命要紧。
结果该来的还是来了。
“你们两个留下。”闻晋老祖看了一眼徐道人和梁楚。
徐道人刚才是不想走,现在是不想留,可双腿根本就不听使唤,也不知是吓坏了还是被老怪定住了。
反正从被呵斥开始,他的头始终就没敢抬起来,只能寻着声音的方向躬身行礼,余光看见梁楚也做着同样的姿势,而再一瞥,发现梁薮竟然还在旁边,要不是心里吓死了,徐道人当场就得问梁薮了。
“老夫收了你们的法宝,为何不吭声。难不成老夫还稀罕你们两个小辈的东西不成。”
“弟子不敢。”
“晚辈不敢。”
难得一见,徐道人和梁楚同时恭敬的回答着。
“你不敢?”老怪看着梁楚。
“老祖恕罪。”只听见梁楚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打断了老怪的话。
徐道人正想着要不要跪下的时候,身上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控制着,根本动不了。
其实徐道人并不在乎什么面子不面子,什么跪不跪的,保命要紧,这时候还管什么黑历史呢,只是他跪不下去啊。
老怪此时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罢了罢了,你们小辈之事我就不插手了。”
然后就将他手中刚才没收的法宝送回两人眼前。
“弟子告退。”
徐道人此时脑中嗡嗡作响,脑门上直冒冷汗,根本顾不上说什么敬语,而是被梁薮拉着退回梁薮所在的位置。
只因方才老怪停顿之时对徐道人传音说:“这几日莫要离去,我会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