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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昨夜东风吹血腥 东来橐驼满旧都(1 / 2)

摘自

杜甫《哀王孙》

长安城头头白乌,夜飞延秋门上呼。

又向人家啄大屋,屋底达官走避胡。

金鞭断折九马死,骨肉不得同驰驱。

腰下宝玦青珊瑚,可怜王孙泣路隅。

问之不肯道姓名,但道困苦乞为奴。

已经百日窜荆棘,身上无有完肌肤。

高帝子孙尽隆准,龙种自与常人殊。

豺狼在邑龙在野,王孙善保千金躯。

不敢长语临交衢,且为王孙立斯须。

昨夜东风吹血腥,东来橐驼满旧都。

朔方健儿好身手,昔何勇锐今何愚。

窃闻天子已传位,圣德北服南单于。

花门剺面请雪耻,慎勿出口他人狙。

哀哉王孙慎勿疏,五陵佳气无时无。

院中的叶子黄了一地,姚府深处还能闻见街上的贩卖声,吴峰没空关心,此刻他的断腿异常的疼,似是昨夜动了过多内力。

姚府的老大夫给吴峰扎了十几针之后才好了许多。

假孟诚伤得不重,张大双眼看着老大夫,示意他也疼也想要扎几针,老大夫没有理他,佝偻身躯缓缓离开,整个过程没有多说一句话。

今日长安是阴霾的天,吴峰心情很不好,纯粹就是因为受伤一事,这意味着百日内他都得待着此处,也许是因为百日后他还得再次南下——江陵,江陵,狗屁的江陵。

吴峰心中暗自骂起徐道人,一边骂着一边看向床边立起的长剑。

破剑!

又想起怀中的剑诀秘籍——破书。

在姚府的日子像是被监禁一般,姚毅提醒过他,原来先前他撑着从城门找到姚府的这段路对他的断腿造成了不可逆转的影响,最好是彻底好之前不可走动,否则哪怕痊愈了也会有瘸腿的可能。

破腿。

这天午后,吴峰已经能下地走路没有痛觉了,他坐在门口的石阶上,今天的阳光很好,照在院子里散发出暖暖的光;吴峰眯着眼看院中的人在练剑。

仔细算起来,来到长安已经快七十日了。

约是一个月前,吴峰心态焦躁之余再一次拿起那本剑诀,自从那一夜他一箭嵌入院墙之后,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内力不一样了;细想之下判断是剑诀的功劳,此时他被困在此地,不如多看几眼,熟能生巧,聚少成多。

不料看了几日之后被那假孟诚看见,硬抢过去,那个时候吴峰正埋怨徐道人,而且这本书他已经看了无数遍,好多字不认得,趁这个契机,吴峰询问了那些拗口的心法口诀,

早在来到姚府几日后,长安就发兵了,具体是什么吴峰不得而知,照姚相的话说:圣上发旨,江南之乱不日可解。

百日之后,吴峰的腿痊愈后就作别姚毅,独自南下,这回终于是可以去江陵,把要命的书还给徐家了。

官道之上,马的速度越来越慢,吴峰侧着头看那匹马,它眯着眼睛,吴峰将视线收回来,远处的山丘下散落着村庄。

徐道人的父亲一头白发,灰白色的袍子盖住了他的身形,看面相非常硬朗。徐家非常富有,在江陵城有一座很大的宅子。

他看到那本泛黄的书籍时出现了很明显恍惚,时间很短,恐怕只有在近处的吴峰能察觉到,只有一瞬间然后就消失了。

“你说高成去了异界?”说完话他看向吴锋背上的长剑,眼神变得凌厉,右臂突然一抬,以极快的速度指向吴峰。

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威压,吴峰惊吓着连退数步,拔刀的动作还没做完,背上的长剑就弃鞘离去,抬眼一看,它就被徐老太爷牢牢握在手中。

真气!

吴峰脑中闪出这个词,十有八九这就是吴峰苦苦所求而不知何处可得的真气。待脑中思虑过后,手中长刀已经拔出来,没有真气的他只能强行运起内力。

“徐前辈这是何意,此剑是徐道长托付于我的报酬,吴某也不是贪财之人,前辈若是想要回,吴某自当双手奉上;如此刀兵相见怕是不好吧。”

徐太公挥动手中的长剑,低头看了一眼吴峰:“此剑乃我徐家老祖早年佩剑,世间神兵利器削铁如泥,家父传于我,数年前我传于高成。他既已赠与你,恐怕再回不到此间了。拿去。”

长剑脱手而出,嵌入吴峰面前的地砖。周身真气散去吴峰才敢收刀入鞘。略带假笑着说:“徐前辈竟能御剑,莫不也是那仙山道人?”

“道人?非也非也,至于那所谓御剑之法,此剑诀学至深处调动体内真气。”徐太公话锋一转:“假以时日,你也可以。”

“敢问前辈如何看出来吴某练了这秘籍,我可放不出一丝一毫的真气。”吴峰扮作赔礼。

“哦?老夫自小练习武,那功法算来已有六十余载,若不是有秘诀加成,以你小小年纪怎会有如此深厚的内功。怎么难道还要老夫试你不成。”

听到此话,吴峰的手再次握紧刀柄,准备随时拔出来应敌;尽管眼前的是个老者,吴峰极有可能打不过他。

不,是不可能打得过。

“前辈说笑了,以晚辈浅薄的功力,定然毫无胜算。”吴峰收起手作揖,他放弃了抵抗。

且不说眼前的老者,徐家世代习武,几十号人任凭吴峰怎么蹦跶也不可能逃脱;再者说了,他可是专门送东西回来的,就算没有这个,就是个陌生人也不至于一见面就打打杀杀吧。

“书已送到,在下尚有一事想问前辈,可知徐道长师门在何处,吴某还有一物需归还。”

吴峰没有在徐家多待,得知徐道长山门所在后就离开了徐家。接连赶了好几天路终于到了峡州长阳城,搜寻了好几天没有找到。

确切的说是找到了一所道观,里面却没有人,看样子荒废有许多年了。石碑上风化的“苍云山”三字依稀可见,也证实了此地确实是徐道长的师门。

难道这些年他从没回来过,苍云山被灭门了?吴峰心中升起疑惑。不过不要紧了,这回他终于能回锦州了。

至于怀中的信物,将来若有机会见到徐道长再交还给他吧。如果有的话。

涂山,大足元年,正月初二。

涂山下了一场大雪,午后阳光正好,枝丫发了新芽,地上的雪却还没有化。

自从来到涂山定居之后,除了每日在地里劳作,李青林最喜欢的就是傍晚坐在自己打造的小亭子里喝点小酒,吹些小风,真是好不惬意。除了袋中的银钱越来越少。

当然,这都是他自己的选择,没什么好抱怨的。

这个时候吴峰刚刚踏入瀛洲肃宁城。

这些天,千里之遥,一路风平浪静倒是让他有些不习惯。归家心切,瀛洲已经离锦州不远了。

吴峰突然回过神,街上的爆竹声闯入屋内,吵醒了吴峰的清梦。

第二日,没在肃宁停留就牵马离开了。一路上,除了问路住店吃饭,一个人几乎没说话。

从南到北,见到了一些与锦州不一样的风景。此时他已经无心再去欣赏了,只是骑着马机械的往锦州走。

锦州,吴府。

开门的是袁红道,只见她一脸惊恐的向后退去,轻声问道:“你,不是死了吗?”

看着灵堂自己的牌位,吴峰有些恍惚,又觉得好笑。

“你们怎么知道我死了,难道是京城传下话了?”按理说当时被遗落在海岛上应该不足以判定吴峰几人死了。至于长安那边,就更不可能关心吴峰几人了。

“不是啊,恒州营一个叫杜笑的人特地找到此处。”袁红道靠在门口,似乎还不是十分确定眼前的吴峰是“人”。

“这个杜笑,仗义过头了。”吴峰笑着,伸手想拿下自己的牌位,想了想又放下手,继续说道:“费蒙人呢。”

不料袁红道听到这话之后脸色一沉,“师兄他,两年前便过世了。”

旋即吴峰脸上的笑容也暗淡下来,回头一看,果然发现了费蒙的牌位,突然一想不对,“自我去长安领赏,出海,游历江南,虽耽搁许久,也未到两年。难道是我走后他突然死了!”

袁红道听到这话,更加怀疑眼前的不是活人了,惊愕的说道:“距你进京已然过了四年。”

过了四年。

吴峰脑袋嗡的一声,再也听不见袁红道后面的话了,脑子里只回荡着“过了四年”四字。

不可能!

吴峰仔仔细细回想了一从进京城到回锦州的事情,发现即便自己途中昏迷了数次,也不可能平白无故的缺失了两年的时间。

“你怎么了?”见吴峰怔在原地许久,袁红道以为他着了魔,开口问道。

“他是怎么死的。”不久后吴峰才开口问。

见吴峰搭了话,袁红道才稍微放下心来,“旧疾复发,病死的。”

哦。

这一次吴峰没有怔在原地,而是走出去了,轻声地说了一句:“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会儿。”

在锦州待了又大半个月,吴峰似乎已经接受了费蒙死亡的事实,同时也让他感到迷茫。

活着,似乎毫无意义。

直到那一天,楚王从长安发旨,特召吴峰去长安。

这道旨意如同一道惊雷,打破了吴峰平静的生活。他从未想过自己还会受到楚王如此特殊的召见。长安啊长安。

接到圣旨后,吴峰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即着手准备前往长安。他精心挑选了一匹骏马,备好了行囊,踏上了通往长安的征程。

一路上,穿越山川河流,领略着大自然的壮丽景色。

和之前返程时那种心急如焚、迫不及待的心情截然不同,经过这么多天漫长的旅程,他似乎逐渐从最初的悲痛与震惊中走出来,情绪也慢慢平复下来。这一路上的风风雨雨,仿佛成为了一种别样的洗礼,让他内心深处渐渐接受了费蒙已经离开人世这个事实。

尽管心中仍然弥漫着无尽的哀伤。

莫州城,山清水秀,风景如画,让人陶醉其中无法自拔。

出了城往西,山峰峻峭,云雾缭绕,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溪水镜面般映照出天空的湛蓝与白云的飘逸。溪边花草繁盛,散发出阵阵芬芳,心旷神怡。

倒映着两岸青山和绿树,犹如一幅流动的水墨画。

望都,曾有“登尧山望都山”之说,千年古县。

新乐,白马关,恒州,正定,鹿泉,井径,娘子关,盂县,寿阳,榆次,太谷,祁县

新乐,这座古老而又年轻的城市,承载着悠久的历史和灿烂的文化。

白马关,雄伟壮观的关卡,见证了无数的烽火与硝烟。

恒州,曾经的繁华不再。

正定,古色古香的建筑、悠久的历史和深厚的文化底蕴。每一块石头、每一片瓦砾都诉说着岁月的故事。

鹿泉,山清水秀,景色宜人。

井陉,素有“太行八陉之第五陉”的美誉,其险峻的山势和奇特的地貌令人叹为观止。

娘子关,以其险要的地势和壮丽的风景而闻名天下。传说中的巾帼英雄平阳公主曾在此镇守,留下了一段千古佳话。

盂县,一个宁静祥和的小县城,蕴含着浓厚的人文气息。这里的人们享受着大自然的恩赐。

寿阳,物产丰富,人杰地灵。肥沃的土地孕育出了丰硕的果实,滋养着世世代代的子民。

榆次,历史悠久,文化繁荣。古老的庙宇、传统的手工艺品以及丰富多彩的民俗活动,无不展现出这座城市的独特魅力。

太谷,一派繁忙景象。

祁县,精美的瓷器凝聚着匠人们的智慧与心血。

……

雄关漫道,去路迢迢,吴峰像是突然悟到了什么,反正每个人都会死,去他的费蒙。

“去他的费蒙!”吴峰怒吼着。这个一直以来束缚着他的名字,在此刻也失去了往日的威力。

天宝十五年。

那天应该是夏季的某一天,吴峰起得比往常早,早上的太阳非常暖,吴峰坐在院里,身前是一些旧的物件。

这几日他的身体更差了,原来七尺的身躯渐渐佝偻,魁梧的身材也比之前消瘦,不过今日他的精神很好。

可能是大限将至前的回光返照,吴峰暗自想着。

多年前赐予的宅子没多少人,几个徒弟也只是闲暇之时过来看看他,院里除了老友雇来做菜的厨师,就只有他和一个数年前回锦州时捡到的弃婴了。

时光荏苒,那男孩已经大了不少,吴峰托朋友的关系送他去了书院。

阳光正好,吴峰整理好了遗物。

他这一生并没有娶妻,也就没有子嗣,受人之托带了几个徒弟,早就各自成家。

一生清贫,除开换不了银子的名声,就剩不下多少东西了,养子还小,宅子就留给他吧,阳光晒到吴峰脸上。

暗红色的木箱子打开,里面一尘不染,但是放了许多东西,都是旧东西并不值钱。

“灵生喜欢这把刀,就留给他吧。”吴峰看着箱中的旧东西自言自语。

很快就把东西分好了。

箱子底下是一个用黄布包裹着的盒子,这时候吴峰才想起来这里面是一把剑,这把剑的年纪比他还大。

脱掉黄布,打开剑匣,里面不过是一把非常普通的剑,剑柄上空出的位置静静躺着一块牌子,就是为了这块牌子才造的匣子。吴峰拿起牌子把玩一会儿,往事历历在目。

分拣过后,吴峰又把它们分别抱回堂中,摊在不同的位置。

做完这些已经午后,原先杂乱的地方也只剩下一把铁剑,吴峰握着铁剑,怔在原地,那牌子早被揣进怀中。

过了很久,从外院出来一少年的声音:“师父,有人找你。”

吴府很大,但规矩不大。

吴峰缓缓转过身子,灰衣男孩身后就是一个白衣男子,看着年纪不大,却是顶生华发。

吴峰有些迟钝,还没开口,对方已经笑口说道:“吴将军,原来你真在这里。”

吴峰没有认出此人是谁,疑惑问道:“阁下是……”

“真是岁月不饶人,吴将军竟已不记得徐某了。你手中的剑还是当年在那六竹岛我赠与你的。”白衣男子不紧不慢地说着。

听到这话,吴峰脑中回忆起几十年的的事情。

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说:真的是你?

“真的是我,不过我来此地全是被那师门信物气息指引而来。”

听到白衣男子说起那块牌子,吴峰就相信此人就是当年的徐道长了,而后感慨说道:真的是你!

接着转头兴奋地对男孩说:盛儿,去让安丘多准备几道菜,说我要款待老友。哦对了,再去请李总镖头,快去快去。

小男孩走后,吴峰将徐道人请进屋内。

闲聊一阵后,徐道人才开口问道:那牌子还在吴兄手中,可是当年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