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山鸡没敢妄动。
他终于看清了光源——
街道尽头,上百辆车灯全开!
整条街亮如白昼!
更令他毛骨悚然的是——
每辆车旁都站满了人!
黑压压一片,足有三四百之众!
是他们人数的数倍!
突然,震天吼声炸响:“大哥!!!”
声浪轰来,山鸡踉跄再退。
必胜的信念,此刻彻底崩塌。
他并非固执之人。
眼下这局面,若强行出手,恐怕连自己也得赔进去!
他悄悄朝身后的小弟们打了个手势,让他们别轻举妄动。
街道尽头。
韩跃平和胡大海逆光走来。
山鸡看不清他们的脸,但能清晰地听到他们的声音。
韩跃平笑着问:“怎么?山鸡哥带这么多人来送我们大哥?”
“难得山鸡哥这么有心,多谢了!”
说到最后,韩跃平脸上的笑意已消失,只剩一片冷意。
直到韩跃平走近,山鸡才勉强看清他和胡大海的脸。
山鸡盯着他们,脸色几番变化,阴沉至极。
韩跃平挑衅地抬了抬下巴:“怎么?山鸡哥还不走?还是有事没办完?”
最终,山鸡像泄了气的皮球,弯下腰,咬牙对林东强做了个请的手势:“强哥,慢走!”
韩跃平嗤笑一声:“还用你说?赶紧回去舔你的蒋先生吧!”
林东强没说话,随手将烟头扔在地上碾灭,随后径直离开。
直到林东强的车远去,山鸡的小弟才敢开口:“鸡哥,就这么放他们走?蒋先生那边……”
山鸡本就怒火中烧,闻言一巴掌扇在小弟头上,揪住他的衣领骂道:“妈的!不放他走你能怎样?你行你上!有本事留下他,铜锣湾都给你!”
寂静的街道上,只剩下山鸡无能的怒吼。
……
百德街。
迎春楼二楼。
林东强的手下和几个场子的老板都到齐了。
林东强揉了揉太阳穴,声音带着倦意:
蒋天生非要让陈浩南接管铜锣湾。
现在还想把我们的场子划到他名下,你们怎么看?
话音刚落,二楼大厅顿时炸开了锅。
老大!这口气咽不下!蒋天生摆明在欺负人!
这些场子都是咱们用命拼来的,关他什么事?
就是!咱们拼命的时候他们在哪?
咱们被人找麻烦时,蒋天生连个影都没有!
现在想摘桃子?做梦!
这不就是明抢吗?
一向沉稳的韩跃平也红了:
蒋天生脑子进水了?真当咱们好欺负?
当年多少人找咱们麻烦,
他怎么连个屁都不放?
胡大海猛地拍桌而起:
提那老东西干嘛?咱们能混到今天,
靠的是自己的本事!
等他帮忙?黄花菜都凉了!
林东强早料到蒋天生会来这一手,
所以没让手下参加香堂大会。
就是怕当场闹起来。
要是撕破脸,
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要的是长治久安,
不是整天跟蒋天生勾心斗角。
一旁的加钱哥阿武对宏兴的人不感冒,所以也没去香堂大会。
听完林东强那番话,阿武总算明白了怎么回事。他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不屑地嗤笑道:蒋天生这个老大当得可真够窝囊的!
就在小弟们义愤填膺时,一直靠在墙边把玩八面汉剑的骆天虹突然开口:要我说,干脆脱离宏兴算了!大哥为帮会立下这么多功劳,他们却这么不公平,还留着干嘛?我当初就是冲着大哥来的,是不是宏兴的人根本不重要!
林东强闻言只是淡淡瞥了骆天虹一眼。他靠在真皮沙发上,一手托腮,另一只手有节奏地轻敲扶手,似乎在思索什么。
骆天虹把汉剑往地上一杵,斩钉截铁地说:我骆天虹这辈子就认大哥一个老大!
阿杰也立即躬身表态:我阿杰誓死追随大哥!
一时间,所有小弟齐刷刷弯腰高呼:愿追随大哥!誓死追随大哥!
何老六这时翻着随身账本插话:大哥,现在咱们的场子都是兄弟们自己打拼来的。之前宏兴分的地盘早被靓坤收回了,现在的兄弟也都是冲着您来的。要我说,咱们跟宏兴早就两清了!说着,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旁边默不作声的几个老板。
众人纷纷附和:强哥,咱们跟着您就是图口饭吃。宏兴不宏兴的无所谓,您去哪儿咱们就跟到哪儿。手底下那些场子永远都是您的。
林东强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眼神却越发坚毅。
既然蒋天生不义在先,就别怪他翻脸无情!脱离宏兴容易,关键是要找个靠得住的社团。在宏兴吃的亏已经够多了,这次必须自己做主!
冬星出四仔不合适;号码帮虽然势头正猛,但跟宏兴这种老牌势力比还是差些火候。思来想去,唯有和联胜最合适。
他忽然想起一个人,立即掏出手机拨通了大d留给他的号码......
荃湾德士古道333号,大d正和几个生意伙伴享受按摩服务。听到身旁老板夸张的叫声,他不屑地撇了撇嘴。
阿强仔,听说大佬b和靓坤都挂了,你现在可是威风得很?大d对着电话调侃道,地盘钞票都不缺吧?怎么想起找我?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林东强直截了当:我要过档和联胜。带我去见邓伯。
大d瞳孔猛地一缩——这小子居然要跳槽来和联胜?电话两端一时陷入沉默。
林东强冷冷道:“蒋天生这些年一直把我当工具使!混了这么久还是个蓝灯笼!辛辛苦苦到头来全是为别人做嫁衣!”他语速缓慢,明显在强压怒火。
大d听完突然放声大笑,吓得身旁的女服务员一哆嗦。他搂着女孩哄了半天,对着电话兴奋地说:“好!这事包在我身上!我去找邓伯谈,你别理阿乐那个 ** !跟 ** !我给你的条件绝对比阿乐强百倍!”
林东强反问:“能有多好?还能上天不成?”